1 ) 绿洲影评:制度下的绿洲何处寻?
福柯有一句话:精神病不是一种自然或者生理上的疾病,而是一种对人群加以分类的社会功能。在步入所谓的“后工业社会”下,人们有权利思考:作为平平常常的人,我们是否已经被某种模式异化?或者说,我们一直遵循的某种规律真的无懈可击?
韩国导演李沧东抛出了《绿洲》来提醒我们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绿洲》在表面上诉说了一个唯美畸形的爱情悲剧,其实在背后充分表现了导演对机构制度贬斥,所谓的男女主人公的感情被社会“囚禁”的过程。所以《绿洲》的真正悲剧得原因在于,男女主人公的病情已一种异类的态度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这真是社会机器所不能容忍的。已至于正常的男女之爱也被我们认为是不符合道德的罪恶。
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引用了这样一个例子:“17世纪中叶的麻风病突然在法国灭绝,原来的麻风病院闲置,法政府用这些隔离措施囚禁罪犯,流浪汉和疯子。”“大囚禁”时代就此开始。在这样的环境下,疯人成了社会的敌人,是需要防范和改造的对象。
在《绿洲》中,男主人公中都是智力低下的成年流氓,在社会和家庭上都不受关注,虽然心地善良,帮助其哥哥摆脱罪责。当家庭仍然无法认可其行为。在影片后半部分,中都把哥哥车铺的车私自拿出去兜风而遭到哥哥的毒打,中都并没有反抗。中都的行为其实体现了他作为智障流氓,在家庭中已俨然成为累赘,哥哥的毒打成了家常便饭。自然,这样的人一触犯到社会秩序,必然受到这种秩序的强制规范。而这样一个人,需要的正是已种关爱,一种一个人应该受到的正常的爱。
很有意思的是,他碰到了这样一个人,从另一位女主人公公主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与她互补的另一类畸形人: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内心有着爱情和性的正常冲动,却因为外表极度丑陋和病态而被社会遗弃。在这种环境下,男主人公中都对他试图的强奸就引发了他内心深层次的解放,中都的企图虽然未遂,但公主意识到了原来世界上原来还有人会爱她这样一个不健全的人的,她的内心深处的渴望被彻底激发出来,从而,这两个感情互补的人走到了一起。
道德的出现本身就具有荒谬性,在这种爱情中,两个非理性的人诞生了一种新的道德规范,其实他们也像一般人一样逛街,吃饭,表达爱意。但是这样的一种怪异的形象是不被社会所认可的。男主人公中都曾把公主带到了母亲的生日宴会上,并在潜意识当中告诉家人:“这是我的女友。”(他并未明说)但是正常的人终究无法容忍公主的丑态,把中都得行为理解成了对大哥和家庭的一种报复。
中都根本不会信教,但是从对于公主的爱情中他看到了自己的价值,他在路边请求神父帮他祈祷,希望他的生活能更加丰富。但他的价值不等于社会的价值。社会早已给与了他的价值观固定的定义,他对自己肯定的方式得到了社会的否定。讽刺的是,在最后神父又在中都的审判中出现一次,这次中都不在有任何希望了,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个,那即是他的女友公主,他希望帮公主做完最后一件事在入狱。
影片的编剧真是用边缘人与边缘人的形象反映社会正常价值观的丑陋,影片的导演蓄意的说明:“现代的监管机制无处不在,凡是一般看似有悖于社会伦理的现象社会都会给与严重的惩罚。而影片在最后的桥段当中使主题得到了升华:中都趁间隙从警察里逃走,跑到公主家旁,趴在树上,为公主剪去曾给她带来害怕的树枝。在这点上,导演显示了非凡的才华:不仅使这场爱情更加唯美,也是男女主人公彻底完成了心灵上的交流。女主人公用收音机的声音告诉男主人公,我知道了。这其实是男女主人公之间的谈情说爱。而这种只有两个人才明白的甜言蜜语被正常的社会人当做了疯癫,这造成了影片带有悲剧色彩的结尾。
2 ) 他给的绿洲
写于2014-02-13
这是一段孤独而喑哑的感情,不能被理解,甚至都不能诉说,因而温暖中带着伤悲。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社会的弱势群体,游走在社会群体的边缘。一个因为入狱过(即使是替亲人受过),从此便在世人的有色眼睛下活着,谁都可以对他说教,谁都可以命令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如果不顺从,便被认为是没救的,因为身负人生档案上的不良记录,便理所当然低人一等;一个是患有大脑麻痹症的残疾人,被亲人抛弃,本该享受的残疾人福利轻而易举地被亲人夺去,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看似善良尽责的照顾她生活起居的邻居,看似关心妹妹的唯一的哥哥,看似贤惠的大嫂,眼神里无不流露出轻蔑与嫌恶,行动上无不表示着冷漠与疏离。
没有人愿意倾听他们,没有人愿意低下身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去尊重和理解他们,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们。
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被忽略、疏离、嫌恶的社会边缘人。因此他忍不住悄悄接近她,并不单单心怀歉疚,见了面忍不住亲近她,差点凌辱她,在仓皇逃离后又忍不住偷偷来到她家......而她,差点遭受凌辱,却并没有强烈拒绝他的再一次接近,想来,她也不知不觉在心里埋下了情愫的种子。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我不认为那单是爱情,更多的,它包含着一种惺惺相惜,一种同病相怜的人之间无声的理解。他开启她的生活,她之前那样的日子只能算是活着,而他推她去天台看蓝天,她也许是第一次那样长时间地仰望天空,晴空万里,飘着絮状的云,她虽然因为麻痹不停抽搐,不能说话也不能做任何动作,但那个时候,她的眼神里有明显的笑意。他背着她去逛街,去饭馆吃饭,去唱KTV,甚至带着她出席家宴,在所有震惊而唾弃的眼神注视下讲小时候的趣事给她听,哈哈大笑,就像情侣一样,而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他们都自作聪明地认为他带她来是来给他的大哥难堪的,因为当年他替他的大哥顶了罪,而她,是受害人的女儿。
因此,到最后他被误会强奸她的时候,也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是有感情的。这不符合常理,不符合人趋利避害的本性。
看,正常人总是自作聪明,自作聪明地想当然,自作聪明地制定以为天衣无缝的规则,自作聪明地按照规则划分正常人与不正常人。警察问他是不是疯了,他们最后认定他疯了,因为他们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去强奸一个因全身不停抽搐而奇丑无比的残疾人。而他没有解释,也许他知道,就算他说他喜欢她,说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帮正常人一个都不会相信,也许还会给他扣上捏造的罪名。疯子的世界正常人无法理解,而疯子也不需要理解,他们本来就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谁叫那帮正常人闯进来的?
最后,他越狱了,跑到她家楼下,爬上她窗前的那颗树,替她尽数砍去那些影影绰绰的枝桠,因为它们在她屋里的画像上投射的斑驳阴影,会令她害怕。那幅画上是一片绿洲,有大象和土著人,只是被晃动的树影割成了一块块分裂的土地。而他答应过她,会变魔法还给她一片绿洲。
他真的给了她一片绿洲,她知道。
3 ) 绿洲:绿洲和沙漠
从没想过,看李沧东的电影,能这样让人感动。这是仿佛在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中涌出的清泉般的,奇迹、伟大的,又是卑微、渺小的,同时也是真实、纯粹、穿透人心的爱,这是不顾周遭那所有的荒凉,依旧要在这残酷的土地里绽放的,美丽而又坚强的爱。
【一点简单的感受】
人物对于《绿洲》而言毫无疑问是最关键、最核心的部分,两个角色完美的塑造加之薛景求和文素丽颠覆性的演绎,可以说是电影的灵魂所在。而李沧东在角色的塑造上,是非常高明且高效的。
以电影开头为例,从2分半左右一直到10分钟左右这七八分钟的时间里,在观众不知道人物身份和过往的前提下,镜头始终给到了男主人公忠都。随后通过在警局的对话我们才得知,忠都刚刚出狱,他的亲人已经搬家。在交代这些信息之后忠都和弟弟回家,到这里,电影要讲的故事才算是刚刚开了头。
那么这7分多钟与故事无关的时间,忠都从借烟、给妈买衣服、找家、往楼下丢橘子和吐口水、去超市、吃豆腐、到电话亭、吃霸王餐到被抓,这一系列事件的意义在哪里,要我说,就是人物。李沧东仅仅凭借开头这与故事无直接联系的几分钟“闲笔”,就把忠都这一角色塑造得非常立体可感,同时也为作品奠定了生活化、写实的风格。
在轻微晃动的手持摄影中,忠都表现出的,是一种流浪式的、且与其所处环境不相容的状态,无论是其行动意图的不确定,还是屡次地碰壁,包括衣着的格格不入,都意在表现这一点;其次,是他的性格,不张扬、不起眼、有些卑微的,又是善良、有点单纯、留着点孩子的稚气的,甚至不那么“聪明”的一个形象呼之欲出。此后的故事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深入地体现这短短几分钟内在忠都身上表现出来的特质,而预先刻画的人物形象也让人物之后的行为显得自然,让观众带着印象去进入人物的世界,更容易理解和共情。
当恭洙出场时,我们又见到了大师级别的人物塑造手法,白鸽和蝴蝶的超现实意象运用。
恭洙的视野以主观镜头先进入画面,这里不仅白鸽的意象是超现实的,恭洙也在假想中轻声哼唱。紧接着白鸽消失变回镜子反射出的光晕,美妙的哼唱声也变成了恭洙的呻吟。在这里美好与残酷、幻想与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好的幻想是先行的,随即被残酷的现实打破,这一点放到恭洙身上,则是她作为一个残疾人对于美好的向往。于是恭洙这一由于自身的设定塑造起来相当难的角色形象,通过这样一个超现实的笔法,一下子就立起来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每一个超现实的段落,都是由恭洙出发的,是恭洙的想象,而不是忠都的,这也对应了两个人物对待彼此的态度:恭洙希望自己是正常人,这样能更好的去爱忠都;而忠都不奢望恭洙成为正常人,他对恭洙的爱是完全不受她的残疾所影响的。
对于恭洙的塑造,文素丽的表演无疑有着最大的贡献,配合角色本身生理的残疾,恭洙的情绪表现对于观者而言是不清晰的,她的喜怒哀乐之间没有一条明晰的分界线,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是喜悦还是痛苦,往往需要根据当时的情境来间接地推断。可以这样去想,李沧东根本不希望观众知道恭洙到底是喜还是悲,她的悲或是喜根本不必要区分,在她残酷的命运面前,情绪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悲喜都是相同的,都不过是对生活、对这个世界的抗议。
“绿洲”的象征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李沧东的电影是现实主义的,而“绿洲”这样一个带着浪漫主义气质的意象,其现实主义性质在于其存在的环境——沙漠,这是《绿洲》中极为重要的主题,李沧东在表现绿洲的同时,并没有忽略沙漠的存在。在黄沙掩埋的残酷世界里,绿洲对于两人而言的意义是彼此,而对于现实环境的意义,则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一种与所处环境对立的、难以被接纳、被理解的关系和感情。于是我们可以看到,恭洙家中绿洲的布画上的树影来自于外部环境,这其实即是象征着现实世界的沙漠向她投射的阴影。这也是为什么李沧东要对两位主角各自家庭进行不厌其烦的描写,实际上是对人性、对现实世界的控诉,甚至是毫无保留地撕开了亲情的虚伪。
影片里有这样一慕,忠都遇上堵车,于是直接抱起恭洙在公路上载歌载舞,在车水马龙灯光闪耀的夜色下,他们的浪漫又是多么的孤独。
用陌生人之间萍水相逢之情来反思现实社会的电影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可以不夸张地说把现实的思考融进故事是《小偷家族》能斩获金棕榈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小偷家族》里,几个人物组建起来的家庭最终分崩离析,是枝裕和通过这个家庭最后的命运,想要表现非血缘家庭在各种不同层面上的不稳固,进而对传统家庭、非血缘家庭以及其背后的社会现实做出更深刻的思考。而对于《绿洲》,恭洙和忠都做为个体本身的“不正常”与他们“不正常”的关系致使他们之间的爱异乎寻常的“脆弱”,当恭洙在警局竭尽全力地试图“发声”来表达对周围人抗议,或是企图证明忠都清白时,她的尝试是完全不奏效的,他们两人对此是毫无挽救之力的,而这一切都是李沧东在残酷的现实语境下对于忠都和恭洙所代表的一类人的生存现状作出的思考,他们的生存依靠互相的报团取暖,但在外部社会的冲击和排挤下,就如同沙漠里的绿洲,稍有不慎就会被沙尘吞没。
无论是什么故事题材、何种呈现方式,韩影在现实反思和批判的路上从没停过,我想这也是他们的创作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电影最后在忠都读信的画外音中出现了这样的构图:门作为框中框将恭洙与绿洲的布画置于两个被分隔的空间,但她们仍然处在了同一个大的画框内,在明亮的阳光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里,李沧东给了这个悲情的故事最后一抹希望。
2020.11.21
4 ) 《绿洲》:天真的人们能够爱
我想了很多天真的事情
它们全部都昂扬在生活的边缘
——臧棣《玉树,一小时的骑手》
李沧东倾向在他的电影中呈现粗粝、市井的现实世界。无论是街头、室内(家和公共空间)的取景,还是演员(主演以及群众演员)形象的选择,都非常靠近一般市民的日常生活。那几乎就是现实世界的复刻,想在电影里寻找浪漫和幻想的观众可能要铩羽而归。
《绿洲》拍摄于2002年,是李沧东的“绿色三部曲”的终曲。这一次,李沧东选择了最具浪漫潜质的爱情题材,虽然,是两个残障人士相爱的故事。男主角洪忠都,很明显有智力缺陷(因此主动顶替哥哥肇事逃逸的罪名而入狱服刑)。而女主角韩恭淑是车祸中身亡的受害者的脑瘫女儿,因为身体残疾而没有独立生活能力,只能在哥哥嫂子的照拂下勉强度日。这样两个人的相遇,始于洪忠都的天真善意——出狱后,他要带着礼物去探望死者的家属。类似这样莽撞冒失的事他已经做了不少,我们看到周围所有正常人的反应(陌生人的冷漠和愤怒,家人的厌弃和无可奈何),而洪忠都始终不为所动。他的残疾在于缺乏对他者情感的感知力,他不被他人劝服和打击,依旧遵循他的情感逻辑,执着于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于是,在这样一次不合时宜的探访中,洪忠都遇见了被抛弃在搬家后空荡的房子里的韩恭淑——另一个同样天真的人。她出场的镜头十分梦幻,虽然面容因残疾而扭曲,虽然每一个动作都颤颤巍巍,但她却执着于摆弄一面镜子,使它在天花板上反射阳光。追随她的视线,我们看见一只雪白发光的鸽子在空中展翅飞翔。一瞬间,残破、混乱的现实空间飞升至不可思议的纯洁之境:身体被困,精神却能够在想象中自由飞翔。
然而,无人在乎、也无人愿意去理解一个脑瘫女人的精神世界。她的哥哥和嫂子接受了韩恭淑的残障住房补助,抛下韩恭淑搬进了新家。目睹这一切的洪忠都再一次发出了不合时宜地询问:“你们搬走了,你妹妹怎么办?”
没有答案,于是洪忠都本人提供了答案:他自己的电话号码。你可以说他被韩恭淑吸引了。也许是始于身体的吸引,但却更像一个孤独的人被另一个人吸引。洪忠都虽然身体健全,家人却同样拒绝接纳他。于是,他只能独自在黑暗中等待着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同类的讯息。
一场不可思议的恋爱似乎就要开始了。但李沧东的冷酷面就在这里——他从不塑造单纯的童话,而致力于还原现实的真实。二人关系依旧始于一场未遂的性侵,始于洪忠都失控的身体欲望(前有伏笔,后有照应)。之后,洪忠都仓皇而逃,之后,又怀着愧疚回来,承诺给她应有的尊重,这才开始建设二人之间的情感。
这几乎是笨拙的孩子的爱:一段段天真的谈话,为爱人彼此命名(一个是“公主”和一个是“将军”),在被遗忘的房间里跳舞(挂毯上的大象和印度女人也加入他们的舞蹈),他推着她的轮椅上街去,坐地铁、去餐馆(被拒绝后去他住的修车厂点外卖一起吃)。他做了一切自己所能想到的事,为了使她快乐。而在她的想象中,她拥有健康轻快的身体,能够和他舞蹈、玩笑——那是她真正的快乐。说来不可思议,几个飞升于日常生活中的奇迹桥段有着令人窒息的张力,而达到这种张力的全部梦幻不过是她拥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于她而言那注定无法实现的梦想,却恰恰是正常人从未意识到的事。然而,就是这样被世人视为残缺的两个人却轻易地完成了爱所能达成的最艰难的事:构筑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这也是世间最卑微最崇高的爱。卑微,因为他们对爱的需求竟如此天真简单;崇高,因为不计后果,不求理解。
他人对这样一份爱的误解是注定的。两个世界注定无法弥合——不是不能弥合,而是强硬、冷漠的现实世界全面倾轧着另一个边缘、脆弱的情感世界。人们对一切早已草率地下了定论:一个是智力缺陷的强奸犯,一个是毫无防御能力的脑瘫女人。在正常人(包括主角的所有亲人)的目光里,残疾人已经异化成非人,以至于他们无暇在两位主角身上无法看到一丝美,更无法想象两位主角具备任何符合人性行为的可能——而造成这一状况更深层的心理原因是:当人们居高临下时,他人的痛苦是不重要的,他们自己的世界才是一切。他们根本不愿意做出任何弥合两个世界的努力,他们宁可选择看不见另一个世界。
在电影结尾,被判强奸罪的洪忠都突然疯狂地逃出警察局,他来到了韩恭淑的楼下。那儿有一棵树,树的投影落在韩恭淑房间的墙壁上,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上写着:绿洲。韩恭淑曾说,在夜晚,墙画上闪动的树枝的阴影令她感到害怕。而洪忠都爬到树上,为了砍掉每一个树枝,为了毁掉这现实世界的绿,让树的阴影不再打扰那面墙上的“绿洲”。虽然,这只是一个被遗弃在破旧房屋里的“绿洲”象征物。而在人心荒芜的世界里,依旧有天真的人愿意相信它。
借此,李沧东审视着我们的所谓健全的人的社会:冷漠自私的洪忠都一家,唯利是图的韩恭淑一家,以及所有无动于衷的看客们(也包括屏幕之外的我们)。电影中被判定为犯罪的“性侵”案件,出于一份纯洁的爱。而正常人合法的性爱(邻居夫妇在韩恭淑家发生的性爱事件)却因压抑而显得分外病态。最终,这两个世界的善恶颠倒——以残疾人艰难构建的边缘世界的轻轻崩塌结束——却以这崩塌之力发出了对健全人的世界的反讽。
选择讲述这样一个故事的李沧东,更像是一个叙事诗人,只是他写诗的材料并非晶莹、洁净的词语,而是生活中一切被嫌弃、被遗落的事物:一碗豆子饭、一副艳俗的墙画、一个丑陋的微笑、一曲平凡人的歌谣(“如果我是诗人,我会为你歌唱。”)。这位诗人的确为它们歌唱了——而且以超凡的技艺将这一切沾满了尘土的事物净化为诗歌的结晶,这首诗极其细腻极其锋利,它几乎像出现在电影中的镜子的碎片。它们刺痛你,但你因此看见最纯洁的事物——所有镜片反射在墙壁上的光。
纵观李沧东的电影生涯。他在拍第一部电影《绿鱼》时已经43岁,因此,电影几乎没什么青涩的过度状态,而是一开始就已经具备成熟的风貌、之后只是不断走向辽阔和深邃。他带着一个中年人打量现实世界的目光:他看到世界是泥沙俱下的,其中,丑陋、世俗、恶是构成这个现实世界的主要部分。他从不回避和美化这现实世界,但他却更执着的是观察肮脏事物里的纯洁部分——他以全部的专注催动它在电影中奇迹般的生成。或者,不妨说,李沧东以电影重新定义了纯洁:纯洁不是人类童年时对于世界美好的误解,不是作为奇观和风景的某个远方,甚至不在人类过往的文明里,而是就在此处,它挣扎于无尽的鲜血、眼泪和泥淖,它脱身于令人绝望的庸俗生活,它尝过无数次人性的黑暗和恐怖,但它的内部依旧保持(或者幸存着)一份人类童年式的天真——这是李沧东的纯洁,《绿洲》的纯洁。
恰如黑塞在《悉达多》里说:“天真的人们能够爱,这就是他们的秘密。”
5 ) 《绿洲》——善良有屁用,你他妈最好学会独立
有时候很奇怪,李沧东生活在韩国这样的极端民族主义者聚集的国家里,没被某些傻逼暗杀。因为按照国内某些粪青的逻辑,凡是在电影中显露出中国人丑陋一面的,都是为了得奖而不要脸的卖国贼,因为他们不惜贩卖中国人的丑陋来迎合欧美人对中国人的看法,即使不是主观故意,也在客观上为欧美人的偏见提供了证据。
按照这种逻辑,李沧东能活下来就确实应该称为奇迹。因为在李沧东的电影里,现实永远是肮脏和丑陋的,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们虚伪、自私、狠毒、绝望。而且这些电影还一而再的在国外获奖,受到了有偏见的欧美人的喜爱。李沧东还因为这些电影当上了该国的文化部长,还不能称为奇迹么?不过这在韩国其实并不是什么奇迹,因为人家是民主国家。不会因为主题不积极向上、格调低下、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误导青少年、不和谐等BLA BLA BLA如山的扯淡理由被封杀。
至于他们国内有没有和我们国家一样逻辑的粪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无论是哪国的粪青,抑或什么光腚总局,在使用这种逻辑的背后,分明可以看见一个自卑的“小”字。越是离奇激动惊诧莫名,越是说明了它的纸老虎本质。如果一部电影可以毁掉一个民族、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形象,那么这么民族、社会和国家该多么可悲,不妨毁掉那小于等于零的自信重新来过吧。
其实,脸上长疮不会因为扑多了粉而自动消失,无论这个粉是电影还是奥运金牌抑或其他什么。那是病,得治,不治只扑粉,早晚会让粉刺烂成杨梅大疮而毁掉整张脸。
——————是为前言,以下进入电影《绿洲》——————
洪忠都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的善良体现在刚被从监狱放出来,穿着夏天的衣服走在冬天里。他在等车时却把仅有的钱给他妈妈买了一件衣服作为礼物,自己依然在寒风里穿着短袖走来走去,吃不上饭也找不到家,因为他们家人搬家了却没通知他。
因为洪忠都缺根弦儿,他不懂得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和正常人打交道。当他终于找到家里人时,把礼物送给妈妈,他哥哥说他,你以为自己去干什么了?出国旅行吗?他的嫂子告诉他,别人都不好意思说,但总得有人说,要是你不存在,我们都会好过很多。
但是洪忠都的哥哥和弟弟都明白,这之前,幸亏洪忠都存在。洪忠都进监狱是替他哥哥顶了过失杀人罪,他哥哥酒后驾车撞了人,但他哥哥是家里收入的主要来源,所以哥哥不能入狱,洪忠都反正是个累赘,正好派上用场。
韩恭洙也是累赘,她重度脑麻痹,生活不能自理。但韩恭洙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她的哥哥嫂子用她的名义住进了传为残疾人建的新公寓里,她和旧家具一起被留在了破旧肮脏的居民楼里。
不想再对洪忠都和韩恭洙之间的爱情赘言,他们之间的爱情更多的是源自本能,既有动物本能更有人之间爱的本能。这份本能之爱越纯,越是反衬出他们周围正常人的人性的扭曲和不正常。
也许,洪忠都和韩恭洙之所以能够保持善良,抑或说保持正常的人性没有被扭曲,是得益于他们的残疾。如果他们是正常人,他们还能够不计较利益得失的相爱吗?他们的爱和性更可能会变成商品的考量,他们的爱情会不会和他们周围的人一样无聊而庸俗呢?一个更现实的假设是,如果他们摇身一变分别成为两个家族的经济支柱,即使有杀父之仇,两家人恐怕也只能听之任之吧?毕竟,善良有屁用,你他妈最好学会独立。
在李沧东的电影里,只有傻子才快乐,那些正常人只会借酒撒风、虚与委蛇,在电视荧光幕前呆滞,在练歌房里失态,他们的算计人生显得如此的麻木可悲,现代化给韩国社会带来了更舒适的生活,和更可悲的精神荒芜。
只要你不是傻子,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帕索里尼在1976年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引起改变的只有一个体制,那就是消费主义。它也是唯一触及所以阶层的体制,并带来了一个新的侵略性姿态,因为在消费社会,进取心对个人是必要的;而顺从姿态,比如一个恬淡寡欲的甘受命运摆布的老农民,在今天一无是处。如果一个人接受自己落伍的、陈旧的和低等的地位,那他会是什么样的消费者呢?他必须争取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就这样,突然间,我们所有人都在变成一个个小希特勒、小一号的权利追求者。”
在《绿洲》里,原来东亚社会引以为傲的家庭链条在消费主义面前如此脆弱不堪一击,洪忠都韩恭洙这样的累赘像敝履一样被他们的家人抛弃,虽然他们对这个家庭的贡献并不是可有可无,但他们毕竟没用了,他们用善良说明了自己进取心的缺乏,而社会是容纳不下这样的傻子的。
当现代化变身消费主义到来的时候,貌似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其实,选择只有一个。问题在于你准备好了吗?
6 ) 彷徨的罗密欧与孤独的朱丽叶
说一男的,被女友甩了,撕心裂肺小一年,好歹缓过劲,又找一位,你来我往两三年,终于一锤定音。婚礼前夕,前任女友不知怎么又找来,彼此间不知有说了什么,隔日,男的毅然决然,结婚戒指套在这位前女友无名指上。
说一女的,百里挑一,一群男的围着众星捧月,邪门了,看上一大龄已婚男,死缠烂打,走火入魔,一哭二闹三上吊,已婚男据理力争,未果,旁人啧啧称奇,齐叹世间确有惊奇在。
说一男一女,恩爱夫妻,男的商场销售,女的工薪阶层,不想某日男的出轨,跟商场一位也有家有室的女同事好了。没瞒住,女的知道了,气不过闹上门去,肇事者的丈夫还是位公安片警,估计平时思想工作做多了,见多识广想开了,一摊手:这事没法管。女的一听更来气了,死活要讨个说法,公安片警倒乐了,说:要不行你看咱俩好得了。女的估计已经气昏了,一拍大腿:就这么着了!
一来二去,这两位还真摩擦出了爱的火花,合计买新房,置办新家具,就等跟各自家里那位盖章说拜拜了,按说结局也算皆大欢喜,谁知临了临了出了岔子,男的妈知道了这事,死活不同意,一句话:不许离!你们要敢离我就不活了!
谁敢背这罪名?无奈,离婚的事撂下了,夫妻两貌合神离,地下情如火如荼,彼此也各不相管,如此情景二十余年。
要说男女这点事,恐怕是这世上最匪夷所思的高科技,千奇百怪,变数层出,偶然接着一个偶然,未知套着一个未知,好的坏的正的歪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干不出的,这可难为坏了深陷其中的男女老少,各朝各代都有那好管闲事的,攻略指南层出不穷,说起来头头是道,各路大仙八方神怪,指路的指路,点灯的点灯,旁门左道大有人在,说别人都起劲着呢,出谋划策一点不嫌腰疼,说别人都大明白着呢,都牛逼着呢,都自我感觉超人着呢。
原来我不明白,该着糊涂人多,非找我讨教,该着我也嘴欠,别人一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就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我说你该怎么着怎么着,要不灵你就那么着那么着,别人听不听两说着,反正自己心里挺美,还得意,自以为通透了,众人皆醉我独醒。
好在现实没理这茬,大嘴巴抽得我一愣一愣的,自己跟一姑娘,本也朝着天长地久去的,也想有情人终成眷属来着,谁他妈料到啊,相爱没成差丁点反成恨,扪心自问,我对别人都不这样啊,就你,说三句就吵,吵三句就掐,智商全不知跑哪去了,到最后,话说得那叫一狠、说得那叫一毒、说得那叫一个牙根抽抽。
那叫一完才明白,才明白事与愿违四个大字怎么写,说是一码事,做是另一码事,道理就一摆设,光明白没用,说谁不会?白纸黑字跟那摆着,没事装装门面,真出事顶个屁用,更何况,一人一境遇,一人一理解,个性经历牵连甚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经验不可复制,共享极为有限,交流层面驴唇不对马嘴,谁帮得了谁?谁能代替谁?谁他妈能给谁当明灯啊?动真格的全是瞎子赶路,是谁谁上,不撞个头破血流悟不出自己的道。
当然也有不受这苦的,稀里糊涂一没留神,成正果了,也没见正果废我这么多吐沫,我是真不明白——爱可说吗?可解吗?可诠释吗?可查字典吗?可问百度吗?可等价交换吗?可顶脑门上吗?那不扯淡吗,扯来淡去还说故事。
说一男的,劳改释放犯,头脑简单,游手好闲,家人冷目相向,人嫌狗不待见。
到女的,更玩完,重度脑麻痹患者,面容扭曲手脚抽搐,话都说不利落,基本算没人形。
就这二位,看吧,太困难了,换谁谁搭理啊?三十米开外全躲远远的。没人理没人爱的男人彷徨了,没人理没人爱的女人孤独了,那是真被逼没辙了,彷徨男就琢磨了,这女的不错啊,管她残不残疾呢,能让我抱抱就成;孤单女一开始也不乐意,也反抗来着,可一看见负责照顾她的女邻居跟情人哼哼唧唧,心也萌动,到深夜,家人不要她了,一人独对空房,心里难过得真抗不住了,费半天力按之前男的留的电话拨过去——哪怕对方是想强奸我呢。
然后两人就好上了,估计两人当时也都震惊了,光顾着对着彼此乐了。
要不说说苦命鸳鸯呢,要不说世俗操蛋呢,外带两家之间还有点纠扯不清的恩怨,乱上添乱,两人甜蜜之时,被女方家人捉奸在床,女的有口难辨,万语千言全憋心里了,男的索性爱咋咋地,嘴一闭,你们丫爱怎么误解怎么误解去。
牧师说:“万能的主啊,请原谅这只期待救赎的迷途羔羊吧,帮助他拒绝任何诱惑找到回家的路吧。”
男的听没听明白不知道,反正牧师一说完他就从警局跑了,多少警察愣没追上,男的一路狂奔,奔到女的家门前,上树,抄起手中的铁锯——干!干掉那些在曾在无数个深夜惊吓女的的树枝叉!树底下围一圈警察全看傻了,女的屋里听见动静,心潮涌动,万语千言还憋心里,费半天劲按响身边的录音机,最大声,算对爱的回答。
有时听别人的爱情故事,感动得不行了,真感动,这些故事远胜于一切关于爱的论调、理论或教导,又让我觉得,不信什么也一定要信爱啊,管它是一是二呢,管它伤痕累累呢,管他妈管什么呢,爱得行动啊,把爱说得天花乱坠管蛋用啊,说出花说出钻石说出真理说出大仙说出百科全书把偌大个天全给说下来——管什么用啊?爱的迷宫中,谁不是迷途的羔羊?千百年来谁说清楚了,多少大师小仙谁又真给掰扯明白了?
那或许只是一种冲动,这冲动能甩开四肢,能一路狂奔,能撇下彷徨,能抛弃语言,或许那才是爱——才是在这个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孤寂的世界上两个陌生人用尚未生锈的真诚锯掉横梗在彼此心间的枝杈蔓影的原始力量。
文素丽应该在想象中作为正常人健康一次,可李沧东让她正常了四次。这种重复不是加强,反而削弱了影片的力量。
连残疾人都有人爱。我还不如残疾人。
薛景求、文素利的精彩出演。最卑微的人生开出最美的花。爱情最单纯、纯正的一面,感人至深。
房子后面的不是麻雀而是科鸣鸟,我的祖先不是将军而是叛国贼,如果这些都能搞懂,你便知道我不是强奸犯而是她的英雄,她不是智障女而是我的公主。我们在高速公路上起舞,在绿洲里欢歌。若我给你变出消失黑影的魔法,或许你就不会害怕。可你为何要害怕黑影,我怕的是把撒谎当成熟,视相爱为耻辱的世俗。
6.5 最深情的一部李沧东,人物依旧出彩。他有擤不完的鼻涕,她有聚不拢的目光。男欢女爱,自然而然,只是社会容忍不了他们的自然——所以最后没有了阴影,也没有了绿洲。
觉得电影里喜欢抓无辜的极端男女来爱情里报到。不是疯子就是绝症,不是犯人就是残疾。
忠都是蹲过监狱的边缘人,同时也有疾病在身(可能是多动症或者脑部缺陷),所以他看到恭洙的那一刻就像看到了自己。这是两个边缘人抱团取暖的故事,时而残酷如恐怖片:被亲人利用,被现实璀璨,被社会抛弃;时而浪漫如童话:蝴蝶、小象、恭洙的三段遐想非常浪漫,最感动的是高速公路跳舞和结尾锯树。
看完这个感觉四肢健全而不能去爱上某个人简直是犯罪了
打了五星的朋友们,如果我有暴力和强奸未遂的前科(撞人逃逸不算),第一次见到你就威胁,强迫你,然后拿着花去找你,说我爱你,你会歌颂我吗?(最后被突袭抢手机的女人真惨,不知道心理阴影要留多久。)
极端的美丽爱情,女主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跳舞的一段简直美翻了,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始终是在最爱的人眼中。。
砍树枝的行为深深震撼了我,很难说是爱情,人类渴望摆脱孤独的需求强烈到超出身体的残疾智力的缺陷
他们是世人眼中的怪,却在互相的慰藉中活的逍遥自在。他是她身边高声歌唱的将军,她是他怀里美丽起舞的公主。他为她去砍社会恶意的枝,她为他盛放温柔的想象。可叹绿洲只能活在彼此两人的世界里,人性的荒漠最终把它覆盖。扮丑成这样,文素利的演技让人膜拜。
从两个单一的弱势群体的纯洁爱情来映射现实世界的残酷。女主人公的家人甚至都从不去关爱她,唯一真正关爱她的男主人公却在正常人眼里成了肮脏的强奸犯。原来真正丑恶的是这个世俗社会。
最近看了几部李沧东的电影,这一部给我很多期待,但最终是我很难喜欢的片子。生命的绿洲,蝴蝶的光斑,飞舞的白鸽,残缺的爱情,命运的讽刺,确实让人唏嘘不已,但是无论多么优秀的演员表演以及细节的处理都无法抵消三十分钟左右那场强奸未遂给我带来不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作为女性体会到的并不安全的生存环境,这种男性视角下的爱情和感动,连道德感有些薄弱的我都只能感到担忧,下班走在街上的女人,上一个强奸未遂的女人,我眼里满是这些无辜的人,已经无暇去顾及你们自顾自的,脆弱而灿烂的爱情了。
1.高速上的欢舞;2.房间里幻想的舞蹈;3.努力割断的树枝;4.稀罕的情愫,傻子与脑麻痹患者,哪一边正常了,情愫也就消逝了,这便是现实;5.不满意邻居的“太不关心”和做个爱就突然被发现。
生命中哪里有绿洲,只有沙漠和沙漠间的空隙而已。李沧东太残忍了。
那個,可能是我敏感,熱評第一的「連殘疾人都有人愛我還不如殘疾人的」言論也太刺耳了吧,無心無情無同理心。minimize harm什麼時候才可以成為common sense.
以前在网上搜oasis相关的时候老搜到这部电影,搁置了几年今儿终于看了……怎么说呢,虽然认为这样的爱情不大可能存在,但电影却因两位主演出色的表演而极富代入感,试想,我们在怜悯电影里孤独可怜的男女主角时,自己在生活里又何尝不是个自私冷漠的角色呢。PS:男主角太像糕叔了吧!!!
与之后两部片相比,李沧东还是太过倚靠演员,尤以这部最为明显,文素丽和薛耿求抢去所有风头,以至于一度对影片传达的内容失去兴趣,事实是,并非每个导演都能在头三部片邀来演技派助阵。倘若将李沧东作品以三部为界分开的话,后几部则在文本方面做的更为出色,当然,这话得留到《燃烧》看罢再做定论。
薛景求,文素利。炸酱面,豆子饭。(字幕翻译是东北人吗?薛景求长的像张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