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梦想成为芭蕾舞演员的乡下女孩的故事。通过艰难而富有挑战性的历程,她实现了目标。凭借才华、熟练、耐心和决心,她成功的达到了芭蕾的顶峰,成为了莫斯科大剧院的首席芭蕾舞演员。
1.催眠
催眠是这个故事里面很重要的一个情节。于堇正是利用催眠从受伤的日本人那里得到密码本的信息。但是因为这个故事里面的催眠,既不猎奇也没有什么新鲜之处,所以如果突然出来一个催眠的情节,会非常突兀和生硬。于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试图通过“铺垫”来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从“最后的催眠”推导出这个故事要设置两个铺垫的情节:
第一个是最开始酒店人员交给医生一瓶催眠药水。但是这个还不够,指向性太明显了,没有文学性,太干巴巴了,只是说明了“后面会要用到催眠噢!”但是没有铺垫催眠由谁来进行,怎么进行,什么形式等等其他信息。
所以势必还要出来一个铺垫,所以选择设置成了于堇对白玫的催眠。然后因为设置了这样一个催眠,就往后只能推出有些什么事发生了,然后作者非常不费脑筋,让白玫和于堇上床了。
这里有个什么问题呢,就是故事不能够这么去写,不能够通过一个结局的情节,来反推我前面的情节设置,这是一个完全倒错的过程。
不是说不可以通过结局来反推来写作前面的事情。完全可以,但是只有一条逻辑线可以反推:就是人物的心理。
这个催眠的情节不是不能写,可以写。但是不能够去这么设置前面的铺垫。造成的结果就是:1,这个为了铺垫而写成的情节会导致要人物来让步,也就是白玫那边。让了很多很多,最后勉勉强强圆回来,但是质量就差了;2,这个为了铺垫而写成的情节会变得非常意义匮乏,并且不能够与这个故事融为一体。
非要写催眠,那只能从于堇过去的事情中,挑一个跟催眠有关的进行闪回,并且跟这个谍战故事建立联系。要么就是,巩俐前面进行了一个有效果的,是这个谍战一环的“小催眠”,能够跟最后的催眠相呼应。
当然这个设置要求非常巧妙,如果做不到,我建议是可以不要写催眠。因为没有任何必要。
2.最后的枪声
这个剧本来想做的高潮在哪里呢,在于最后《礼拜六小说》首演,戏中的逃亡混乱场面和戏外兰心大剧院的逃亡混乱场面同时开始。于堇那句“这里太危险了”,同时是台词,又是戏外的真话。
这个是很典型的设置高潮的手法,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在于强扭着要设一个这个高潮点。
整个那幕戏,本身没有太多的内在含义,就是为了指涉戏外的时局,所以本身就已经落了下乘。
其次呢,就是,为了让戏里戏外重叠,那么,戏里的那个枪声,就要变成戏外的枪声。
那这个戏外的枪声怎么来呢?是谁打谁呢?于堇在演戏,不能是打于堇,排除掉。导演也在演戏,也不是打导演。排除掉。
所以最后只能设置成,是制片人男特工,要打白玫。
那为什么他要打白玫呢?噢,那应该是他想要强奸白玫,白玫反抗所以被打。
所以推出整个影片最前面,这个特工要表现出想上了白玫,想跟白玫做爱,要有一场戏是这个。
所以整个里面很多很多情节,都是在结局设计好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给倒退设置出来的。
这导致一个什么问题呢?如果你这么去设计情节,故事里的其他要素就会做出很大的妥协,尤其是人物。
这就是为什么,整个故事看起来非常混乱,因为人物是混乱的,尤其是于堇,这个最核心的人物被人工设计的情节,逼到了一个个被分隔开的,没有任何可以发挥空间的角落里。
这个故事像什么呢,有点像某些心理学论文。有些心理学论文就是预设了结论。然后通过这个预设的结论,去设计实验方法,找数据,最后证明这个结论。
这个故事就是,先想到有这么一个结局,然后通过这个结局,去设计前面的情节,然后去分配各个人物去各个情节里,最后呈现这个结局。
这是一样的道理。
本影评首发自公众号【风影电影】
今年在威尼斯,做了一件令自己回想起来甚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连着看了三遍《兰心大剧院》。在这个过程中,整个人似乎都穿越回到78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纷繁复杂的上海。
在电影中,一切风起云涌,都在七日内以极快的速率展开。出场时,谭呐(赵又廷饰)的一句“灯光有点晚”,便把观众带入进了排练着《狐步上海》的世界,于堇(巩俐饰)的侧脸渐渐清晰起来,随着悠扬轻快的爵士乐响起,舞台上的男女开始跳起活泼的狐步舞,男女主角开始念起舞台的台词。
场景随后一转,便是于堇用匕首刺进与她纠缠的戴墨镜人的脖颈,拉着随后赶到的谭呐快速的逃离,幽暗狭长的巷弄里留下两人慌张的背影。女星于堇回到上海,电影的主体正式登场,由不同的元素编织,彼此激荡交汇出最后的篇章。
不得不说,娄烨这次尝试黑白影像,是令人的惊艳的。今年在威尼斯看了那么多电影,或激烈如《小丑》、或迷幻如《EMA》,再看到这样一部全程黑白、几无配乐,全部依靠演员群戏、“眩晕感”手持摄影的娄烨作品,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烟是影片里一位无声的配角,几乎每场戏都会出现,更像是不同角色情感的暗示的出口。猛吸一口,烟在刹那间的光亮,仿佛于堇的点点神思。烟雾缭绕中,她的那张侧脸更加神秘莫测。
烟雾的飘散中和了黑白背景的单调,模糊的侧脸渐渐清晰,是于堇和谭呐温柔而暧昧的脸。他们在对词?亦或是在诉说着曾经的往事?戏中戏或是现实,早已在烟雾的奇特视觉感知中分辨不清。
影片中,我们会看到各色镜像的不同展示——镜子、车窗、旋转的玻璃门、偷窥用的望远镜、房间里于堇靠着思考的窗子、地面上堆积着的雨,甚至执行的任务都叫two-way mirror 。
于堇是一位秘密特工,这些镜面在于堇的多重身份下更是显得意味深长,扩大了画面的空间感,也充盈了角色的情绪。当片中医院里象征着窃听的镜子被日本军官打碎后,这种躲在暗处的屏障被打破,于堇暴露出来处于绝对的危险中,一切的节奏就被极速加快了,便迎来了最精彩的枪战戏。
于堇排练时拿枪的熟练,为影片后续的段落不动声色地做好了铺垫。娄烨这次没有选择闪回,去回忆原著小说中所提到的于堇接受秘密训练的片段。集聚当下的设定,可能会让很多观众会产生困惑,但绝对不影响可看性。而最后的那场枪战戏,毫无疑问是本片的高潮,与黑白影像的搭配,激荡起几乎完美的化学反应,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上海的巷弄没有在影片中缺席,摄影机随着不同的角色奔跑在狭长幽暗的走道里,忽明忽暗的灯光和飘忽不定的身影形成了一种很过瘾的动感,于堇带着不同的人奔跑着,或是在排练,或是在换衣服,是属于电影的另一种“动”,和黑白的静谧很好地映衬。即使没有枪战那么激烈,但同样能烘托出急促的气氛。
用黑白拍灯红酒绿的上海,也许是这次娄烨最让人拍案叫绝的尝试。贯穿始终,勾勒出一番模糊而朦胧的美感。
当观众的眼球失去了对于色彩的依赖感,这份黑白和不同种层次的灰,恰如其分的展现了那个和十里洋场的上海完全不同的极致简约。娄烨自称,不希望给人以假、华丽,充满着旗袍和西洋乐的感觉。他希望做减法,把目光更多的聚焦在每个个体和他们的感受上。
黑白的展示很好地避免了上海这片地域给影像所带来的不可确定性,手持摄影的摇晃和模糊处理都让观众融入跟在于堇身后的视角。不得不说的是最后的枪战戏,黑暗与明亮相对于危险和安全,光的表现力在黑白影像中被激发出惊人的力量感,声音亦如是。被占据了视觉的观众,更易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声音处理而感到惊悚。
接下来,是一些关于剧情和角色关系的看法。
(涉及剧透)
于堇,毫无疑问的主角,她会五国语言,拥有双重身份。在我眼里,她更像是一个没有性别之分模糊脸谱的人,既有男性的坚强气质和力量感,在枪战中她如一个无法被战胜的战士;也有女性的柔软触感,与谭呐相拥的一滴泪真是惊艳。她对待不同的人似乎都有自己特有的情绪和方式。虽然没有小说中那么多背景铺垫和心理描写,但这没有减少于堇角色的层次感。
影片中,侧脸的镜头占据多数,似乎我们永远看不到她的全部,就如巩俐老师在媒体发布会上说的,“于堇是一个内心柔软很善良的人,她不会去杀死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对于这点,我三刷的时候专门注意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派来暗杀倪则仁(于堇前夫)的杀手们,在倪则仁已经无法动弹的时候临走前给他补了一枪,莫之因在杀掉白云裳后离开时也给白补了一枪。这补的一枪,更像是在那样一个变化莫测无法预知未来的世界里对自己的保障。于堇在最后看到小田切让饰演的日本军官奄奄一息时,没有选择补这象征性的一枪,是因为她心中的善良。
谭呐,一个文艺片导演,深爱于堇。
他会为了她挺身而出,会和莫之因为了她争辩,会在危险发生时第一时间想请去找她,会可怜兮兮的看着白云裳说她是不是在骗我,会愤怒地和莫之因打架说自己被利用。可爱而真实,在多重身份和迷雾一般的乱世中,他是于堇内心最纯粹的慰藉。
白云裳,于堇的镜像角色。相同的身世,同是出色的间谍,懂得如何在男人和情报之间周旋。影片中的白云裳,更加纯粹、简单,就是一个真心喜欢于堇的粉丝,完全不是小说中和倪则仁同居和莫之因暧昧的双面间谍。
她的样子看起来纯良无害,却会随身携带着隐藏的暗器防备,她会追着于堇的车子跑不断的请求,也会在莫之因诱惑和强暴她时,发出最激烈的反抗,是《兰心大剧院》里另一种鲜明色彩的女性主义。
于堇怜惜她,就像怜惜自己一样。一杯酒下肚,于堇抓住她的胳膊留夜,她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说得不是情报和计划,而时对于于堇的喜欢和自己的身世,于堇抚摸着她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情报还是真的自己也喜欢她。两人那段窗边拥抱真的绝美,不做作、也绝无色情之味。
《兰心大剧院》采用的“戏中戏”结构以及平行剪辑,已经有诸多影评有提及,在此不再赘言。而最后一场戏的超现实使用,更是将这种贯穿始终的结构推向了顶峰。被欲望的驱使的众人,在无法预测的事件发展中被裹挟着走,最后都忘记了本初。
上海七日,每个人都藕断丝连,也拥有着变化莫测的不同的身份,以及无法被看穿的迷雾背后的欲望。如那句“Ultimately it is the desire, not the desired, that we love.”——当无限接近欲望本身的时候,我们都不再是鲜明的个体,都是欲望的奴隶。
不断重复的舞台剧台词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交织出无数的黑白灰色暧昧不清的脸谱——是Saturday Fiction,是two-way mirror,是《兰心大剧院》,是那句“我一直喜欢你”。
《兰心大剧院》目前已经定档今年的12月7日。自此,没有多的话好再说,就等着它上映了,年度最佳华语片。
年过五旬的导演,追忆孩时于兰心的剧场内外、台前幕后,将之置入宏大的历史背景,却非讲述存在一个「我」的往事,而是以并行的同为虚构故事的一场谨慎追求影像真实的谍战戏和一场明确为戏中戏的戏剧展开。
尽管二者都是被确认的,但似有若无的交叉重叠又在告诉观众,「这都是上海」——也是一句《在上海》中的旁白。就像《在上海》中捕捉的被古老与现代符号装点的浮华掠影,同街巷路人、棚户居民与摄影机的猫鼠游戏重叠着一样,试图戳破被包装成记忆的历史,重组被历史阻断的记忆。而确认与确认之间那些不确认的,安全与安全之间那些危险的,即组织记忆的关键。
自然不必也必然不能存在一个「我」,在这样的影像内一旦暴露叙事者,则不可避免的引向虚无了。怎样的虚无?是饭桌中年人在感怀过往伤痛却吹嘘自己,与此同时还要迎合父权维持秩序的虚无。我们已经在《地久天长》《江湖儿女》《一直游到海水变蓝》等等影片中目睹这种滑稽的背叛,与此同时这些伪布尔乔亚们早早地将基于生活的矛盾和挣扎的人抛诸脑后,对文艺的追求不过是抽象迷恋的一部分,或者某种用于装点「世界」的胶水,他们的摄影机可以记录《少年维特的烦恼》,却不会为躺在垃圾堆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停留。
但在《兰心大剧院》里,追忆的终点断不会是堕入虚无以保留自我主体,而是呈现虚无以探求缝隙之间真正的记忆,辨识并承认那个仍然模糊的自我之存在。
刚看完时,我倾向认为于堇爱的不是谭呐,另一张车票是为白玫准备的,当她在华懋饭店的房间里感受到白玫的真心而后凝望窗外时就已做出了决定,因此回兰心也是为她。但二刷过后这个答案有一大半被否定了,关键并不在于堇爱片中的谁。
娄烨让这个角色有些游离地和众人产生情感纠葛,关于她爱哪一个都缺乏说服力,但当我们把这部影片置入作者的作品序列里想象,她作为一个作者世界里的平常角色,应该是在观众面前凝聚着外放情欲及敏感痛楚的,归根到底是孤独的。那么她对那些可能的角色是都饱含爱欲的,古谷、谭呐、休伯特、白玫,哦不对倪则仁,又终究是对受制于不能成为自己的各种投射罢了。
在情欲不能能像娄烨过往的影片那样开放而坚决地展现时,它转化成了枪战和表演。或许是被动的外部控制,或许是自主的认为不必要,这些我们无从确定的按下不表,重要的是作者/角色们仍然需要一个出口。因此这是他回归到孩时熟悉的故地的动力之一,台上表演罢工领袖,直奔出口下楼投身枪战。在让人无处遁逃的限制中,她/他可以选择怎么观看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有如西西弗斯,观看的选择成为一种反抗方式,那么终局的「背叛」可以是一种释放,与持恒之限制、压抑拮抗的释放。
或者,只是因为在夏威夷、山樱下、镰仓的泉水旁,遗存着古谷与亡妻美好的隐秘经验……如《撞死了一只羊》中那句藏族谚语——「如果我告诉妳我的梦,妳也许会遗忘它;如果我让妳进入我的梦,它也会成为妳的梦」。私密体验是与恻隐、洗脑、背叛、效忠等等事件推论型词语不可通约的(但私密体验之间可以),仅仅因那一刻古谷同于堇的共通梦境,她不想再与人说。
之于白玫,则是一个可以无条件接纳于堇爱欲的角色。她从第一秒就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与掌握的信息,但她承担的复杂身份让于堇也拒绝靠近,在两人身上都形成了一种拉扯,只不过白玫要更多些,投入催眠的怀抱是一种渴望,渴望对方的信任。在影片中角色们非常克制眼泪,仅有两次一滴细小泪珠斜着滑落一颊的画面,一次是于堇在被日军军官强拉合影后,一次是白玫和于堇袒露自己的身世过往。前者是对胁迫下的人生和已知永远不会有的庇护的孤独感,它与家国恩仇无关,只关于风雨飘摇中一个人的情绪;后者则在催眠状态下发生,种种不能确定包围下的确定是「爱的人在面前,我也知晓她的悲伤孤独,但她的心却对我关闭」的束手无策,以致彻底的裸露脆弱。
我们很难在观影时共情于此,无关观众是否敏感。而是因为常理上叙事者会从某个历史事件出发,在对应的时段里叙述个体受到的冲击和压迫,以及她怎么反应。这部影片却反其道而行之,此时它的重点是事件?像类型片当然可以这么顺拐,落脚于事件终局才能让所有影像具有「意义」。
但在这里不是,否则它不必呈现这么多无助于叙事的情节,但它们可以在结束后被想起和组织,在于历史事件——偷袭珍珠港已然发生,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人在种种内心抉择后仍然让历史如常发生了,爱欲发生来自内心意识作用,背后藏着不想摆脱的既定的宿命。众人议论的娄式「狗血」或许在这里可以得到解答,《夏末派勒斯》引用《里斯本夜车》的一句话——「欲望受到侵蚀,行动定要受阻」。当他如此理解(行为构成的)世界,也或许将相信一种属于所有人的宿命,而这构成了《兰心大剧院》的编写方式。当然,宿命不会等同于必然发生的历史,下面会再说起。
虚实切换中有很多处巧妙的转场值得留意,可以试着还原一次景别切换式转场,以及一次镜像构图式转场。
①第一次排演中,谭呐走入置景酒吧前的景别是(角色)半身入画的中近景,走进酒吧后镜头切到同轴的正侧面角度,悄悄变成了胸上入画的近景;既是剧场→置景的进入,也是为后面的进一步切换作过渡。其后,谭呐坐下和秋红聊天,镜头突然切到一个巨大的细节特写,上下顶格的脸部部位和点烟、牵手的动势中,又是置景→人和人的进入。伴随着遥远的街道车铃声代替音乐声的环境音处理,我们得以确认空间发生了变化,但在此之前,摄影机所关注包含角色在内的一切,也可以成为情境,已随着景别发生两次转变了。
②于堇向古谷开枪后离开,最后一个镜头于堇在画面偏左的位置,反打一个镜头,是谭呐往船坞酒吧疾走的画面,此时谭呐在画面偏右,几乎与上一镜形成镜像构图,而因为他也是从黑色的背景中走出,视觉感受上并不突兀,但实际上此时已经完成了由黑夜到白天的转场。古谷中枪后反打向于堇的画面是于堇站在雨中,兰心后门处,后面是她饰演的秋红的《礼拜六小说》单人海报。在此,这个场景因为剧院后门和戏剧海报下同样单人的构图有了双重意涵——戏中戏的交叠处。下一画,将是一场为了回到戏剧而进行的现实戏。
在这种交叠中,不可忽视的还有它们各自的发生背景、所写的人物。戏剧《礼拜六小说》书写罢工领袖,发生在工厂;所谓现实部分则书写特工、各路精英,发生在华懋饭店。礼拜六派作为一种主流化的类型文学,书写奇情、武侠、侦探,装点市民的茶余饭后,特工谍战元素在此也毫不突兀,然而一厢是最终任务的失败,在礼拜六派层面的反类型化;另一边厢是片中的《礼拜六小说》——一部左翼戏剧,与戏外真正拍摄的「礼拜六小说」形成反讽。不止于此,《兰心大剧院》(Saturday Fiction)的最后回到了戏剧中,暗示着戏剧中发生的断裂的故事是现实,也是上海。为什么不呢?罢工的高潮→人们的相遇→死亡的终结。这一留下了想象空间,又时常侵入影片中的「现实」的暗线逻辑通达了历史事实,也让过去通达今天,而这个工作交由工人、左翼、镜头浮掠而过的烤火的妓女和酒店后厨的洗碗工们完成。
而宿命就是掩藏在个体记忆与任何一种集体建立的历史剧场之间,或是高墙上,或是鸿沟里的,由欲望和行动构成的可知之信仰。
从《兰心大剧院》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到现在,真是漫长的三个月。在拿到澳门国际影展电影票那一刻,这部影片于我才算真正“定档”了。位于半岛南湾大马路上的旧法院大楼是一幢折衷主义风格的历史建筑,其二楼的黑匣子剧场被临时布置成放映厅。剧场与影厅的角色转换,竟在无意间与《兰心大剧院》形成呼应。
影片故事发生在1941年的冬天。日本吞占了大半个中国,正与美国进行着谈判桌上的周旋。上海租界成为沦陷区孤岛,表面上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却是暗杀频发、危机四伏。虹影在小说《上海之死》的后记中写道:有人称之为东方的卡萨布兰卡,东方的里斯本,其实上海可能是当年全世界谍战最激烈的地方。
《上海之死》原本是一部“旅馆小说”,故事发生的主要场所是紧邻大光明影院的国际饭店。影片中,国际饭店被替换成了位于外滩的华懋饭店(即和平饭店),而故事的另一个主要发生地——兰心大剧院(即兰心大戏院)被用作了片名。娄烨在采访中提到过他父母曾在兰心工作,剧院是他幼时记忆的一个触及点。但他对剧院的强调绝非如此简单。
影片一开场就是舞台场景——酒吧、爵士乐、狐步舞、带有舞台感的灯光设计——是在剧院没错了。跟随镜头舞蹈式的晃动和旋转,恍惚间觉得这个酒吧远大于舞台,更接近现实空间。男主角抬头,女主角登场,突然一句“灯光不对,重来”——哦,原来真的是在舞台上!音乐重起,舞蹈重来,男女主角碰面了,“你是秋兰小姐吗?”“不是,你认错人了。”——不对不对,音乐这么响,舞台上这么轻声讲话台下是听不见的!一个非资深戏剧迷已经开始着急。演着演着,男女主角从酒吧跑到了后巷——咦,舞台呢?舞台上又没有镜头跟着,这么演观众怎么看得见?导演也太不了解舞台表演了吧!哪个话剧导演会把舞台设计得如此像一个片场?脑子里接连冒出的不满还没有得到平复,男女主角又重新坐在了酒吧的窗边,聊起了排练的事,窗外是隐约的车马声和绰绰人影——伪戏剧迷的小骄傲突然就被打败:导演哪里是不懂舞台,他根本就是要模糊舞台与现实的界限!在接下来的两小时中,正是这种有意的模糊和奇妙的转换让我深深沉迷。
虚实原本就没有界限,故事如此,人物亦是如此。影片中大部分角色都具有多重身份——男主角谭呐既是话剧导演、演员,又是于堇的恋人。女配白玫是于堇的头号戏迷,也是国民政府情报员。华懋饭店经理索尔·夏皮罗是逃亡的犹太人,也是盟军间谍。戏剧制片人莫之因是文化圈名人,也是汪伪政府情报员。至于女主角于堇,是全上海最有名的演员、明星,是入狱国民党人士倪则仁的前妻,是导演谭呐的恋人、最重要的女主角,还是同盟国间谍头目休伯特的养女。
在原小说中,虹影把这出掀起上海文化界大风波的话剧设定为一出“礼拜六派”戏剧《狐步上海》,讲述的是百乐门舞女与一个诗人的爱情悲剧——即便在战乱之中,上海人依然“贪恋唯美浪漫的风流情怀”。在影片中,这出戏叫作《礼拜六小说》(Saturday Fiction,同时也是《兰心大剧院》的英文片名),内容却改编自横光利一所写的关于“五卅反帝运动”的小说《上海》—— 以“礼拜六派”戏剧之名演“反帝国主义”故事,这一处改编信息量可不小。
影片大体上是顺叙,从1941年12月1日讲到12月6日,时间线非常清晰。娄烨在看似简单的叙事结构中,通过大量的平行剪辑构建出时间的宽度,并创造了故事的多义性。虚实关系不仅存在于舞台和现实,还存在于舞台内部和现实内部。《礼拜六小说》是从《上海》中抽取出来的一条故事支线,于堇饰演的芳秋兰同样是一名间谍,她潜伏在日本人的工厂,暗中组织工人罢工。小说中没有明确给出芳秋兰的结局,而影片同样模糊掉《礼拜六小说》的故事情节,只抽取重要片段与现实反复对照。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另一个舞台——谍战战场——才是于堇最重要的表演阵地。戏中有戏,现实中并无现实。娄烨利用多重界限的模糊和难以剥离的虚实处理,带领观众抵达角色内心深处。
这种虚虚实实的表演对演员来说并不容易。赵又廷在采访中说有时候会感到非常混乱,自己也不清楚是在演谁(是谭呐还是戏中角色)。在这次的选角中最让我惊喜的是女配白玫找了戏剧圈“独角戏女王”黄湘丽来扮演,她除了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和《你好,忧愁》两出话剧中独挑大梁以外,也是众多个明明(《恋爱的犀牛》女主角,郝蕾、齐溪都曾扮演过这个角色)之一。白玫在影片中的身份十分复杂,她依靠美色周旋于各方间谍之中,与王传君饰演的莫之因有非常重要的对手戏,她对于堇的情感也绝非简单的崇拜和爱慕,她更像是于堇的一个镜像、一种分身。
但在表演层面,《兰心大剧院》几乎可以看成巩俐的独角戏。她在影片中需要扮演于堇的三种身份:演员、间谍、真实自我。作为演员,既需要表演出戏里戏外的细微差别又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混淆戏剧与现实的界限;作为间谍,演员是用于掩饰的身份,表演是获取情报的手段;作为真实自我,附着于演员和间谍身份之下,于堇压抑的情感和强烈的欲望在无时无刻地表达着,她把自己融入到戏里、任务里,在应该和不应该动用真情的地方都用上了自己的全部情感,这个自我破碎而强大。巩俐在表演中拿捏之精准、表现层次之丰富,实在令人叹服。于堇作为所有戏剧冲突的核心,爱慕、保护、敬仰、索求、威胁、欲望全都围绕着她,她身处漩涡的中心,就像站在绝对的孤独之地。她代表的正是上海这座孤岛——一个战争中的孤儿,一个必须自救的民族。巩俐之于《兰心大剧院》,就像演员于堇之于《礼拜六小说》、间谍于堇之于战争局势之扭转,非她不可。
作为娄烨又一次大胆的类型化尝试,相比同为民国戏的《紫蝴蝶》,《兰心大剧院》要成熟太多。黑白影像的运用让影片更聚焦、更凝练,越来越风格化的手持摄影在晃动之中有意无意地勾勒出时局和人心的不安。弃用配乐,用丰富细腻的声效设计搭配快节奏的剪辑形成极简却充满张力和刺激性的视听效果。在情欲的表达上,《兰心大剧院》可能也比娄烨以往任何一部影片都高明。他将性化作一个眼神、一阵呼吸、一串密码。眼前这两个人分明只是在说话、拥吻或轻轻触碰对方,却好似在风中云雨,耗尽心力。他的作品从来都旨在表现人物复杂的内心。命运难免被时代裹挟,唯有用尽全力去爱才能抵抗住人生的虚无。
本文于2019年12月首发于公众号「 电影岛赏(j_movie)」。较原文有删改。
而真正让观众意识到自己被文艺PUA,那就要感谢娄烨导演拍《兰心大剧院》了,让吾等小辈在59分47秒里清楚意识到,我们已经过了被文艺PUA的年纪。
黑白片,非常奇怪的色调。不黑不灰,质感诡异到发紫,不是黑泽明那种熟练运用色彩后呈现出来的黑白质感。应该是后期调试出来的土洋效果。
整个片子观感就是:土洋。
土洋的爵士乐,晃到让人想吐的镜头,作死的字幕(没错,就是word文档里那个新宋体,真正作死的是排版),娄烨导演用自己的审美,按着头强行给观众吃安利。
幸好这部片子被撤档,大概是没有机会上院线。否则为了30几块的票价和“来都来了的电影院”,度过比山鸡寂寞的120分钟,说不好会不会打群架。
巩俐是个好演员,可不代表巩俐来了就是个好片!她这几年烂片没少接。她仿佛顶着个姨妈综合症的面瘫脸,毫无神采和剧情需要是两码事。赵又廷像网吧里呆久了,空洞,没有戏味的脸,叼着几根破烟强行装X。
噢,还有那没完没了的雨——这些装X导演,为了艺术的壳子尽坚持些反人类的癖好,根本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
又是戏中戏,文艺片导演说不好故事又想学人家诺兰玩非线性叙事?夜晚它不美好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添堵,小荷尔蒙片它不能够身心愉悦吗。
这部《兰心大剧院》才真正让影评人不知道从哪里骂起,因为它从头到尾没有信息量,演员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影迷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好像过去的59分钟47秒观影过程里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了个寂寞。
枪战?那都是亮点了啊?枪战能升华出个什么?还玛丽花大女主嘞。真的看够了小资风味的伪精致。电影是造梦的话,导演这次造了一个做作的梦。
这就是该死的文艺片。油腻的创作者用艺术的噱头PUA广大年轻的小青年。他们掏钱坐在沉默的屏幕前,不敢发表自己的观点。甚至因为看不懂创作者本就没有完成的剧本,为此苦恼,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涵养不到家,是不是自己火候太欠,摸不到艺术的边。
这些文艺片导演老觉得观众非得为自己那点自大狂的审美买单似的。哪来的自信,就凭几个柏林威尼斯搬回来的铁破烂吗?完全没有敬畏心。
谁说艺术注定是枯燥无味的。你看看过去的大师,谁是这么搞的。哪一个作品不是有血有肉的?比如黑泽明。所以我们管空中楼阁叫什么?反正不是艺术。
不过年轻人吃这一套。年轻人相信,看不懂的,不喜欢文艺片的人都是俗物。片子越闷越艺术。这就是思想怪圈。笔者曾经也这么过来的。后来等你见过高山之后就会明白,原来过去信奉的不过是年轻。
“归根结底,我们爱的是欲望,而不是渴望。”
在一种非常清醒的状态下走进了影院,却又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回到了房间,在这期间的两个小时,我经历了一次精神上的跌宕起伏,连同肉体一起陷入混沌的状态之中,直到此刻依旧迷离,这就是电影院的魔力,这就是娄公子影片的妙趣所在。
影院里有人慢慢陷入了沉睡之中,也有人始终跟随着电影的节奏,而我则游离在现实和电影之间,从一开始的昏昏欲睡到逐渐沉迷于影像之中,从头昏眼花的感受到无法自拔的感触,就是在这样一种扑朔迷离的状态之下,体会着影片所带给我的深沉感受。
一部以战争为背景的爱情片,但影片的主题却并未偏向战争或爱情之中,而是在两者之间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一面表现出了战争时代的残酷无情,另一面则展示出了爱情里的脆弱与执着,而从影片之中我们能感受到导演想要表达的是个人与现实的对立,不管是从叙事上、拍摄上,还是剪辑上关注点都在于人,因为一切故事的发生都是以人为出发点,由此再来一步步揭露出现实世界的阴暗面孔,一种无形的对立关系由此而生。被现实所笼罩的人群在不断的拼搏、不停的抗争,一个个倒下的身躯成为了历史的牺牲品,留下的痕迹很浅,书写的历史很多,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这就是生命的渺小。
对于故事剧情不想再做过多的分许,因为内容过于杂糅,剪辑过于流畅,很多时候都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戏剧,两者的界限被模糊、被淡化,我们可以尽情的畅游在两者之间,却始终无法看透事物的本质所在。所以我将重点放在了对角色的理解和认知中,希望能从中看到更多未曾注意到的东西,也想在回味的同时,再次感受人物间错综复杂的情感与无处安放的思绪。
于堇的情感和思绪始终让人捉摸不透,她本就是个现实中的“双面人”,演员的身份让她光鲜亮丽,间谍的身份让她无处可去,这两种极端也间接性的导致了她情感上的变化莫测,她让自己深陷囫囵是为了获取情报,她不畏惧死亡的威胁,而对于感情的表露她显得毫不犹豫。对谭呐她付出了未曾有过的坚持和爱意,对前夫她留有一丝微弱的念想,对白玫她给予了情感的慰藉和肉体的欲望,她穿梭在混沌不堪的现实泥潭之中,被各色的气息所熏染,她是镜头下的主角,但我们依旧看不透她最本真的自我,因为她的身上始终带有一种扑朔迷离的神秘气息,撩人心弦的同时,又不着痕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是生活中的于堇,也是舞台上的秋兰,这种一人千面的特点,也唯有巩俐能将其塑造得如此惟妙惟肖,如果换个人来演的话也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但事实没有如果,因为她就是唯一的答案。
谭呐的角色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深爱着于堇,他始终相信她的回归是为了与自己一同演戏,但事实的真相往往不尽如人意,当事变发生,一切正常的规律都被悄然打破,他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可有可无的棋子,虽然这只是他独自一人的想法,但从侧面看出了他内心的空虚和落魄,怕被抛弃、怕留遗憾。他一直都处在隐忍的状态之中,为数不多的宣泄时刻也只在几声怒吼和几拳暴打之后便消散殆尽,到了最后他的坚持和执着得到了最好的报答,这是影片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刻,也足以让我们再次回味与感受。谭呐身上的忧郁气息与文艺特色融合为一体,造就了一个朴实无华的人物形象,赵又延的表现功不可没,他褪去了我们记忆中的稚嫩气息,多了稳重与成熟的加持,他的角色虽不亮眼,却依旧让人记忆犹新。
白玫从一出场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球,还未看清其容颜,便在铺天盖地的话语声中被带入了她的世界,她算不上多么美丽,也没有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地方,但她的出现却成为了于堇的生活为数不多的乐趣,在两人的交谈之中逐渐生出了一丝暧昧的情绪,最终也导致了百合之恋的产生。她的身份也同样是个间谍,而在关键时刻她为于堇填补了表演的空缺,从这个角度来看,白玫更像是于堇的一道影子,帮她分担生活的重量,为她承受痛苦的压迫,替她接受死亡的威胁,最后如昙花一现般凋落于此,只留下一丝美好的回忆在于堇的记忆深处轻轻荡漾。
莫之因的奸诈和懦弱在影片之中表现得一览无余,他四处讨好各方势力,只为自己安然无恙,四处挑衅、却畏手畏脚,这样一个小人的形象往往最讨人厌烦,在影片之中也是如此。王传君的表演说不上多好,却演出了这个角色本该拥有的模样,老奸巨猾、贪财好色,能将这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做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实属不易,他演技上的进步我们有目共睹,因为敢于尝试新的事物,总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古谷三郎的定位是个迷失在了情感之中的男人,他固然有着聪慧的头脑和敏锐的思绪,但却太过于执着过去的情感,忘不掉曾经,走不出回忆,在提到那些带有亡妻记忆的词句之时,他遽然间陷入了呆滞的状态,由此不难看出他的深情与愁苦,但也正因如此他付出了血的代价。找不到的佳人只活在他的记忆之中,握不住的照片被雨水一点点的侵蚀。
梶原是一个忠实的战士,他一直在找寻和追逐着击杀的对象,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但他的坚持却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所以他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错就错在,不应该轻视与自大。杀手的本色不是他高傲的资本,自以为是终会得到报应。
电报的滴滴之音在房间之中不停响彻,无数个国家的语言杂糅为一种仇恨的话语,磅礴的大雨散漫在这座城市的街道,舞台上的戏剧表演被枪声打断,接踵而来的是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惧,爱情被逼到了黑暗的角落之中,最后的枪声响彻在城市的上空,爱人相拥而亡,影片戛然而止。
电影院观影与小荧幕观影相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在影院之中,影片的画质更显暗淡,人物的情绪更加饱满,少了一缕观看时的新鲜感,却多了一层未曾注意到的朦胧美,这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地方。虽然距离观影结束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但我依旧处在一种迷离的状态之中,疲倦感侵蚀着我的身躯,恍惚感充斥着我的思绪,而我依旧对其爱不释手,如获至宝般的不停回味、不断思索,只为写下此刻的每一份情绪,只为铭记此刻的每一缕感受。
第一遍·2021.3.20 黑白的画质将娄烨导演别具一格的拍摄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般的完美,影片也在扑朔迷离的节奏中,逐渐模糊了现实和电影的界线,让人抓不住关键所在,始于戏剧也终于戏剧;兰心大剧院就好似一座虚无缥缈的碉堡,在磅礴大雨的洗礼中沉浮不定,进进出出的人也渐渐迷失在了这片混沌的碉堡之中,压抑的活着痛苦的死去,半步现实半步虚无;影片中演员各具特色的表演都显得可圈可点,赵又延逐渐成熟的表演痕迹显露无疑,王传君在‘独立’后也终于得以展现自己未曾表露的不为人知的面孔,巩俐依旧是当代女演员中最无可挑剔的‘千面影后’,而导演娄烨的坚定也无不让人钦佩;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依旧是中国最有个性的独立电影制作人,虽然依旧被这个社会中,某些看不见的枷锁束缚着自己的创作,但他依然在努力做自己,因为他是娄烨,所以也会一直去拍‘娄烨’。
第二遍·2021.10.16 重温。镜头很摇晃,剧情很稀碎,转场很自然,气氛很压抑,混乱且有序,个体的渺小,战争的残酷。于堇说:“这会是她扮演的最后一个角色”,因为她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后退的机会,直面或逃避都躲不过死亡的结局,在枪林弹雨的洗礼过后,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赴一个约定,在爱人的怀里陷入无尽的沉睡,这一刻的美好被定格成了永恒的回忆。正片结束后,耳边的音乐在演奏,眼前的人群在摇曳,而我只能紧紧盯着荧幕上缓缓滚动的字幕,想要思考些什么,但是心里只有一片混沌,一切言语都显得如此单调,而我唯有躲进沉默之中,因为放弃表达就是最好的表达,直到此刻依旧如此。外界对影片的评价褒贬不一,说是巩俐的独角戏也罢,说是娄烨的个性化也好,我觉得能在大荧幕上看到这部期盼已久的电影,本就是一种如梦境般虚幻的感受,一切体验和感动尽在不言中。&中影海经国际影城NO.3
作者:伊姐、杉姐,本文首发《伊 姐看电影》
这几天,杉姐去参与录制了腾讯的综艺节目《导演请指教》(未播出),录制期间刚好赶上《兰心大剧院》上映,以为要错过它了,很遗憾。
没想到被节目组放出来之后,伊姐还找我约了这篇稿。于是,在火车中转的途中去看了电影,在影院写下这篇文章,有些仓促,希望能给你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01
娄烨的影迷曾把2019年称为“过年”,因为那一年娄烨预计要上映两部电影。
一部是《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部是《兰心大剧院》。
被视为审查困难户的娄烨一年要上映两部作品,实在惊人。
更要命的是他抛却了以往的小众文艺片路线,开始向商业靠拢。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中的秦昊、宋佳、井柏然、马思纯、陈妍希,《兰心大剧院》中巩俐、赵又廷、小田切让、张颂文、帕斯卡尔·格雷戈里......全部都是有强商业价值的大明星。
但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兰心大剧院》首映当天,宣布撤档。
之后再次宣布定档、撤档,无限期延迟上映。
当影迷已经认定这部电影的上映遥遥无期之时,却又忽然宣布定档今年北影节闭幕式。
我的内心也跟着这部电影的撤档、改期起起伏伏,不能平静。
娄烨是第六代导演中风格突出的一位,他很细腻,希望用近乎延时的画面来展现人性纤弱细微的一面,娄烨的镜头,本身就是有痛感的。
所以,虽然他一直在爱情、犯罪、悬疑、惊悚等等一系列看似商业的元素里打转,但本质,他还是在讲述细腻的自我。
(《苏州河》《紫蝴蝶》《推拿》《浮城谜事》《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每一部都至少有一个,很美丽又脆弱的女性,我觉得娄烨是很尊重女性的。)
《兰心大剧院》是非常突破娄烨以往风格的,他向商业化迈进了狠狠的一步。
电影最后二十分钟,人物在剧院狭窄、逼仄的通道中,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效果中的枪战戏,足以证明娄烨对于枪战戏这样一个高强度商业元素的把控能力。
正如FIRST青年影展为娄烨颁奖时的评语写的那样:“引领,带动,积极改变,是中国电影共同的期待。”
《兰心大剧院》,如此娄烨,如此生猛。
但我所迷恋的,依然是娄烨的传承。
那些传承,不仅仅是手持拍摄,不仅仅是黑白画质,不仅仅是那种压抑、惊悚、恐怖又摇曳的氛围感,最重要的是,即便在涉及珍珠港、二战、间谍这些词汇的时候,娄烨要讲的本质问题依然是——
乱世里面,人们依然有无法克制的情感诉求,哪怕由于多付出了一点点真情,就万劫不复,这种近乎自毁的哀伤和动人。
《兰心大剧院》,如此娄烨,依然温柔。
02
注意:
以下涉及大量情节剧透,
介意者可先收藏,
观片结束再阅读,感谢!
影片改编自虹影所著的小说《上海之死》,故事发生在珍珠港偷袭事件的前一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旧上海。
提起上世纪的上海,大多数人对它的印象是:旗袍、洋酒、夜上海、身姿曼妙、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
但《兰心大剧院》中的上海没有舞厅,没有歌声,有的只是无尽的雨、随时会爆发的枪战以及不知何时会失去生命的恐慌。
1941年12月1日,著名影星于堇(巩俐饰)在阔别上海四年之后,忽然从香港返回上海。
巩俐饰演的女明星一身飒爽的白衬衫、背带裤、质感厚重的毛呢大衣,还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再配上丝巾和墨镜。
真的印证了编剧马英力的那句话:巩俐可能是中国女演员里唯一一个不需要表演,你就相信她是女明星的人。
上海有于堇的旧情人,还有于堇的前夫。
但更有,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重庆与南京方面的各方势力。
于堇的特殊身份以及当时上海的形势,为她蒙上了层层面纱。
于堇宣布自己此次来上海的目的,是参演旧情人谭呐(赵又廷 饰)自导自演的舞台剧《礼拜六小说》。
舞台剧的排演地点是兰心大剧院,也正是这部电影的片名。
(兰心大剧院是当时英籍华侨在上海搭建的第一所话剧院,是中国现代戏的起点。它是中国戏剧的里程碑式建筑,也是西方文明扎根中国土壤的载体。)
于堇和谭呐第一次排练时,两个人在舞台上交谈、追逐,忘我地入戏,但一句“你进来早了”马上就把观众从这场排练戏中拉出来。
这仅仅是一场排练。
真实故事的起点是,当于堇救出前夫回饭店之时,一场早就被设计好的街头枪战忽然上演。
前夫被当街射杀,于堇来不及为他收尸,甚至没时间多看他两眼。
她马上去扮演在这场街头枪战中受伤的日本军官古谷三郎(小田切让 饰)的妻子。
原来,古谷三郎的妻子和于堇的面貌十分相似,而于堇的养父法国人休伯特(同盟国的间谍头目)则利用这一点,让古谷三郎在迷幻之时说出日军的军事秘密。
《兰心大剧院》的魅力,就在于舞台《礼拜六小说》与现实戏的高度重合,镜头在期间来回穿梭。
就仿佛对于堇而言,人生的真与假早已经没有界限。
所以她拼命保存那点仅有的“真”,这“真”太脆弱和危险,也因此,更加迷人。
03
娄烨用了大量笔触,来写这个“真”。
前来卧底的女间谍,因为有了于堇女粉丝的特殊身份,对她的每一句台词都如数家珍,才有更好的机会完成任务。
但在自己的心里,她只是一个戏迷,一个为谭呐和于堇的浪漫爱情和才华折服的、永远仰着头的“燕京大学学生”。
她对于堇付出了“真”。
最后,在于堇和任务之间,她选择于堇,也因此永远倒在了心爱的兰心大剧院。
日本军官古谷三郎凶狠、残暴,精于算计,最后却因为于堇和去世的妻子外貌相似,被法国人算计。
对这个人物印象最深的一场戏,古谷三郎和于堇枪战对峙,看着于堇,他不忍开枪。
那一刻,他在残酷现世,经历着真正的如梦似幻——对方是杀死妻子的女间谍,但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太像昨日重现。
被于堇击中之后,他试图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摸雨水中妻子的相片。
电影还用了一个隐藏细节展示这个“敌军”的深情——所有发动战争的残酷暗号,都是他和妻子去过的旅行地:山樱、泉水、大阪的海。
娄烨最擅长错综复杂的情感,所以,他的电影肯定没有脸谱化的人——
即便是敌军也不是罪大恶极的首领,只是活在昔日幻像中的痛苦内化的温柔男人。
而集明星、情人、前妻、间谍、养女多重身份的于堇,在经历枪林弹雨、生死关头之后,踏着那么多人的尸体逃出来之后,本可以一走了之,却最终做出了最任性的选择。
她背叛了养父,背叛了生命,但她的心,却始终无法背叛,缘起为一段婚外情的,她的小情人谭呐。
为什么说谭呐是“小情人”,一方面很显然剧中年龄设定,于堇比谭呐要大很多,这也是她反复强调“之前是不是我打扰你了”的本质原因。
但谭呐的“小”还不仅关乎于年龄,更多的是心性。
谭呐排演的话剧《礼拜六小说》,其实指代“礼拜六派”这一文学流派,属于“鸳鸯蝴蝶派”的余波,宣扬游戏、消遣、文艺,跟谭呐满腔艺术热情、对现世残酷视而不见,甚至掩耳盗铃,姿态相似。
但也只有这种在现实里做梦的人,才有近乎孩子的热情、单纯、执念。
朋友和我探讨过,谭呐到底有什么才华,值得于堇最后一刻愿意为他去死?
跟才华无关。
在经历了太多复杂、紧绷、生死后,她只想要回世界上那种最简单、初始的、哪怕有一点苍白的“真”。
因为当她抱着这个人的时候,她知道他有多干净;她可以彻底放心,她很安全;她不是任何角色,她可以流下属于自己的眼泪。
于堇拿的是一把男士手枪,可见她的勇猛,可真正的强大不是这些,是内心的坚硬,而于堇作为一个女人的心,太软了。
对于一个间谍,什么是最有力的保护呢?
这部电影回答了我们,不是武器,不是各种技巧,而是忘情。
情这件事,本质就是把自己的心脏亲手掏出来,放在海边尖锐的岩石上直射太阳,你失去了所有保护,把赤裸的最脆弱的自己,彻底交付对方。
从这个意义来说,爱情的本质就是自毁。
《兰心大剧院》其实算得上是双结局。
现实中的结局是:于堇与谭呐在酒吧会面,一阵枪响之后,她击毙了几个日本人。
但她也明白,马上会有更多的日本人出现。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坐在椅子上等死,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抚摸着对方的脸,尝试接吻,但最后他们放弃了。
在死亡面前,还有什么“欲”的动作,能真的配得上,去表达“灵”呢?
镜头一转回到兰心大剧院的舞台,萨克斯、舞蹈......
我忽然想起《泰坦尼克号》上的死亡之夜——
明明知道要死,但音乐家还是在演奏,老人还是要牵手躺在床上、母亲还是要抱着孩子讲故事......
也许正因为如此,《兰心大剧院》这部电影的真正结尾,结束在《礼拜六小说》的排练舞台,也是全片最温暖的地方。
那一刻,萨克斯还在演奏,人们还在旋转,舞台洋溢着欢乐,世界充斥着温柔。
谭呐抱着他梦之所向,心爱却不了解的女人,那么满足,静静默默悄悄。
而于堇闭着眼,她花掉了人生最后一点力气。
终于,象征着战争、鲜血、兽性的那把枪,“啪”地掉落在舞台上,就算剧院外的世界,早被战争毁得满目疮痍。
大家好,我是杉姐。影评人、编剧、导演、教师小姐姐一枚,公号《杉姐影院》创始人。作品散见《幕味儿》《豆瓣电影》《第十放映室》《电影烂番茄》《武志红》《遇见张小娴》《外滩The bund》《灼见》《大象点映》《独立鱼》《伊姐看电影》《世界华人周刊》等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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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神奇的是巩俐和赵又廷之间居然毫无化学反应,巩俐和烟和波波头女二号之间都的张力都更强。
我真的很不喜欢看王传君演戏 模板 演的都一个型 还自以为清高的不得了 俩男主的演技都尴尬 虽然我很吃赵又廷的颜值
这是一场独角戏
我的兰心大剧院呢???孤独者的赞歌,这镜头走位,很有味道了
用了一个群英汇聚上海滩,最后大决战的大片剧作套路。不过,影片却又是有意弱化类型的。主体仍是大背景下的个人情与欲,虽然有多国角力的谍战背景,让影片似乎成为一部谍战大片。但核心却是角色的个人情感与欲望,包括主角最后的选择,黄湘丽这条线索的引入等等,处理仍是非常娄烨,更关注个体情感的的。结尾一段则继续模糊虚与实。影像上也有多心思,除了依然不变的手持,还有灰蒙蒙的雾雨天。核心必须是巩俐,确实气场强大,非常抢眼。前面还是个演员,后面突然变John Wick,或者叫Jean Wick。这显然不是我最爱的那部分娄烨作品,但仍有其独特之处,期待内地早日上映吧。
和《南方车站的聚会》有点类似,都是空有黑色电影的形式。但娄烨这部更差,有点像是空有粗粝现场感营造的学生作业。巩俐演的核心人物形象高度苍白空洞化太致命了。如此复杂多重的身份-人物关系组合(理论上是奔着黑色电影蛇蝎美人去的),最终出来的形象却依然如此空洞(连些许的神秘感都谈不上),有点不可思议。 2.5
娄烨民国三部曲都扣着谍战这个主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开场前还在想,我大概是少数几个03年也在戛纳《紫蝴蝶》首映现场的人。当年确实喜欢不起来《紫蝴蝶》,今非昔比,倒是真的沉醉在了娄式氤氲感里。Saturday Fiction,点其实在“fiction”。舞台剧也好,黑白影像也好,戏中戏也罢,其实都是虚实角力两种运动情态,但情态背后欲望是实体,也是娄烨电影里一切动作原发力。恐怕称之为近几年最美的华语电影也不为过。希望《人的境遇》上映时候,还能碰巧在首映现场。
千疮百孔却在死前翻过身来遮住了大雨中妻子的遗像,但好像全片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感情是真的
潇洒倒车走人的结局不好吗。
巩俐拥抱赵又廷,确实会有种母亲搂着傻儿子的感觉。
这么说吧,赵又廷于《兰心大剧院》,相当于当年的王力宏之于《色,戒》。另外,巩俐都可以做赵又廷阿姨了吧,有种丈母娘在和女婿谈恋爱的错乱,还挺考验人的。
于瑾在戏院干掉一票敌对赶往酒馆之后,看到谭纳两个人的争执,猜到楼上有什么,然后在车里叹了一口气。这是电影最打动我的地方,即使已经厌烦到无奈了,依然要面对…我之所以一直在期待娄烨的电影,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即使他不再拍边缘的人物故事,但他依然会关注那些角落的情绪…
女皇不仅神枪手,还男女通吃!
娄烨,你现在不止欠我祖峰朱亚文的床戏,还欠我巩俐黄湘丽的床戏了。
这是电影,而不只是用影像的形式讲故事,它有属于光与影的野心,重视叙述语言和叙述本身。比《风雨云》要强很多。娄烨最值得钦佩的地方不是反抗,而是在这样一种环境里,努力不把自己依照外界意愿形塑为一个斗士,只把自己当做一个导演,一个正常环境下的导演该怎样,他就怎样,该拍某个年代就去拍,该拍暴露就去拍,该拍类型故事就去拍,有时作品变成禁忌,有时可以讨论,对娄烨而言,这都是副产品和副作用。拍出一部电影才是最重要的事。
娄烨的电影总是阴性的,母性的,淋淋漓漓的,黏黏糊糊的,就好像下雨天来月经,潮水涌来,危险四伏,即使没有子宫,也可以用相近频率,一起痛苦共振。
首先要赞许娄烨商业转型效率之快,其以往用于作者表达的手持镜头,极为精准的在《兰心大剧院》里找到其全新定位。并在重场追捕戏中,起到了极为重要氛围营造作用。但脱离“奇情剧”之后,娄烨导演能力的不足也在本片中被暴露无遗。室内空间感的凌乱,戏中戏设定与谍战故事的牵强附会,作者特征在情感戏表达上的冗余,甚至黑白影像下对于光影的单调设计。这些问题在以往人物情绪为主导的剧情中,可以有效的被弱化或忽略。但如今放置在典型的悬疑谍战类型片中,戏剧性成为叙事核心,这些元素恰恰是其表达的重要途径。导演也企图通过巩俐的大女主人物,来规整情感脉络。但《兰心大剧院》毕竟是类型故事。当娄烨决定以“孤胆英雄”式的决战做结之时,就注定了其作者电影时期的创作惯性的失效。对于娄烨的商业转型,虽然值得期待,但确实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娄烨那么一个有类型旨趣的导演,实在是应该找个有类型技巧的编剧润色下剧作结构和核心剧作点,否则每到关键处就有点幼稚可笑学生作业意味。后半段枪战其实拍的不错,但《兰心》最大遗憾是所有人物的情感都太空中楼阁。
在开那么多枪、死那么多人这件事上,娄烨赢了。《兰心大剧院》比我想象的要狗血和商业,但这不妨碍它透过双面镜计划给观众制造观影障碍。最简单的例子,王传君裤子都没脱,一秒钟黑夜到白天完成了转场。这个转场似乎比之前的剧场排练和现实空间更难辨认,因为枪战高潮来得太直截(“这里很危险!”)娄烨的排练现场并不像是排练,而是现代电影的片中片。这种抽离感,如同置身二战风暴的上海孤岛。每个人都兼具多个身份角色,两个主场景华懋饭店和兰心大剧院,都在上演着催眠入梦的明暗戏码。
#Venezia76 珍珠港事變前1941版本婁氏風格的《極寒之城》,證明自己可以拍出(不會出現技術問題無法播映的)間諜動作愛情片。極端放大而更飄忽不定的情緒在這個多方角力的時空找到了合身的座標,但也因為乍看的命運未卜事實上業已註定,比從前漫溢至現時的傷懷安全許多。從虛實掩映的戲中戲、間諜策略、到情感慾望都羅織著雙面鏡計劃(two-way mirror)——給目標觀眾他們想看的(他們自己),藏起自己想守住的,國家、信念、愛,和我們自己。引歌德:最終來說人所愛的不是慾望對象而是慾望本身。在嚴密指令與暗號下是溫柔的往事,「鐮倉的山櫻花」;在黑暗的夜裡閃爍的光明是對向彼此的鎗火,聲響堅決,但明滅中,道途仍然撲朔;在一層層搭起的戲裡戲外,在所有眼神與觸碰明瞭或誤解或自以為了解的風景裡,我最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