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就像在阳光中死去
提笔(确实是echt的圆珠笔,今次的文章是先手写的),只是想记下Oscar Wilde的这样一句话:
There are two kinds of tragedies in the world: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one want , and the other is getting.
为了让自己不至在看完电影“Wilde”(有个恶俗的翻译:心太羁)的亢奋状态过后,忘了这句最触动人心的台词,于是决定拿张草稿纸写下来,结果耳机里传来了碰巧今周才重又放进MP3的一首Dying in the Sun, 不才的我姑且翻译一下:
“当你紧紧抓住我,我觉得自己太虚弱;
当你紧紧抓住我,我们永远不会失落
你知道的,我想变得如此完美——”
心内一惊:当年,王尔德在那个意大利的广场上,紧紧拥抱着波西,想必正是这样的心情。
那是1897年,当一切沐浴在艳阳之下的时候,他又一次远远地望到了他的那张脸,而他,在这两年的波折之后,却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开开心心地大声招呼:“奥斯卡!”
一代唯美主义巨匠的脸上,竟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委琐,瑟缩的身子微微一颤,慢慢地伸手扶帽行礼……而后我们看不到两张煽情式的久别重逢的面庞,镜头只是俯拍了广场的全景,这一队处于镜头左下方一角,这并非中心的位置,象征了他们的平凡——他们只是一派繁忙热闹中的一份子,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爱人。
当然,我们同样可以这样理解,导演本人也并不清楚(或并不愿意弄清楚),此时应该让演员表现出怎样的情绪,带出这个让王尔德即使不得不忍受妻亡子散、牢狱之灾,甚至还立下了“再见面就杀了他”的誓言,都不能忘却、为之死心塌地的拥抱——有的时候,表现上的“无力”,或许也是导演“强化”尊崇感的一种方式吧。
更何况,狱中的王尔德自己也说:“我并不真正了解自己。”他终其一生,带给我们无数经典戏剧文学作品,然而这“一生”,只是短短46年时间(——与张国荣在世的时间一样),文字间他那种睿智的光芒,足以让人相信他的自信和不羁。然而在电影中,王尔德非但没有多少惊世骇俗的气质,反而更多地作为一个受“异端”之爱所困,徘徊在家庭与道德边缘的平凡人出现。这种处理,只是对于名人生活的万千叙述手法的一种,然而这种亲切感,却是我个人所喜爱的。
片子中,那个给他莫大困苦的“他”名叫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外号“波西”,是一名“老大粗”贵族的幼子,两人初识时,波西仅仅21岁,而王尔德已经36岁,在文坛算是有了不小的名气。而这个在贵族学校玩票性质任职的波西,却带着自顾自的神情,隆重登场了。或许,在电影中,王尔德正是被他那种自信而又倔强、顽固的表情所吸引,这个年轻人甚至有些居高临下,算是透露出自己对王尔德作品的赞赏,可叫人听来,却像是一种挑衅,仿佛在说:“嗯,老头子,没想到你还不错嘛。” 真实中的王尔德确实应该不会像电影中那样,立马对“无轨电车”般开始抱怨陈腐的学校体制的波西回一句:“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如此美丽的人儿。”,但想必在小小地吃了一惊的同时,心里奇妙的感觉顿时涌动了起来。一场互相吸引的游戏,就此开始。
尽管王尔德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波西多么多么有才华”,而且事实上,现实中的波西确实是一名才子,但电影中,却选择了将他塑造成一个擅长“享受生活”的花花公子,天真烂漫,成日里喝酒、看戏、游玩、宴会,不知疲倦。他偶尔也会如一个文艺青年般抱怨两句学术腐败世道不公——正如他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王尔德面前一样,但更多的时候倒像是麻醉自己,全身心地以投降的姿态麻醉自己。
接下来的故事充分说明了我们经常在媒体上看到的一句话:“明星不是火星人,明星也是老百姓。”飞蛾扑火般的王尔德开始借各种理由离家与波西共度(现实生活中他们确实会在一起工作,但是电影里可没那么严肃。),更是在爱情的滋润下写出了名剧“温夫人的扇子”。然而,又是句老话“好景不长”。正如前面所说,波西沉迷于花天酒地,更多的时候像一个永远不知道满足的小情人,企图让王尔德用每一分钱为他买礼物,用每一分钟来陪伴他;然而当他病倒在床上,连拿一杯水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他却说,“你这个病怏怏的中年人样子真叫人恶心。”(现实中的波西有时确实会相当的不讲道理,这幕戏的真实性由王尔德的一封信中的详细叙述作佐证,真是几乎完全实在的。),同时还嫌弃他吝啬自负,“只爱你自己。”而王尔德的评价却出奇的宽容:“波西他只是不懂得爱与被爱……他身上有他残暴父亲的阴影”。尽管把波西赶出了家门,可一听说波西的哥哥自杀,立刻口中喃喃,双眼失神:“他该多么难受啊。”,于是又张开怀抱,揽进满脸泪痕的他的那个“他”。
最后的情节里,王尔德状告波西的父亲污蔑诽谤不成,没想被他反告了“有伤风化”,投进了大牢,服起苦刑。然而此时旁白中响起的,却是“巨人的花园”中的一句话:“不,没有人伤害我,那是爱的印记。”看至此时,心中酸楚,间或有些小小愤慨,正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一死心塌地起来,就是这么甘愿受折磨。
历史上真正的波西,还曾经将莎乐美的法文原著翻成英文,在学术上是有贡献的,但电影却将他刻画成几分任性、冲动、幼稚的爱人,这种人物性格上的弱化,却使得戏剧表现力得到了锐化:“波西”更像是一个迷梦,一个让人一跃进去就不想醒来的迷梦。电影中的他或许成全了人们对于他的美好想象,同时,也让崇敬王尔德的人感到,他的一往情深有个一个梦幻但却让人更能接受的解释:有时,复杂的心理分析,严肃的现实依据,远没有一个童话有力。
顺便提一句,扮演波西的Jude Law 是我最喜欢的男演员之,但他却不属于我心目中“演技好”的那一类。对他的喜爱属于飘忽于梦境之中,难以用客观标准评判的境地;其实颇似电影中王尔德对波西的感情:一举手一投足,便让人想要为他赴汤蹈火。Jude和波西一样,是美的,如希腊雕塑一般美,我曾经说,“他似乎永远无法融入一些角色,尤其是现实性太强的,因为他最擅长的是扮演一个象征符号般的‘自己’,除此之外,他的任何形象都有些游历本体之外的缺点。”
在他的身上,仿佛就有文首所提到的王尔德妙语的印证:你得不到他,这是一种悲剧,你得到了他,却发现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也是一种悲剧。
2 ) 自深深处
一个大约两秒钟的摇镜头展现了这样的场景:一间被自然光、歌声和钢琴声充盈的书房。古朴陈旧的欧式书柜旁被饶有兴致地摆上了青花瓷器。几个男孩,有的用手轻轻打着节奏,有的掩卷而思。镜头缓缓地摇动,自左向右。一位少年在弹琴。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沉浸在暗中,只有后脑勺处的头发和衣服上的布褶受光。在他的右前方,是一个略显模糊的男孩的侧面,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双目注视着未知地。直至一个完美的黄金分割点,镜头才逐渐静止——一位瘦削的少年出现在镜头中。他站在钢琴边,手扶钢琴,身体微倾,向左手边的少年们微笑,可目光移到右边时,却垂下眼帘,似古希腊神话中在湖边与自己的身影常相厮守的俊美少年那喀索斯。在下一个近景中,金发碧眼的少年站在古朴陈旧的欧式书柜前,身着维多利亚时代的亚麻白色西服。白色衬衣与淡蓝色丝绸领带使他优雅异常,而粉色马甲又令他平添几分柔媚。镜头慢慢推近,歪着头的少年神情平静忧郁。镜头在他与另一个中年男子之间多次切换。一个面部特写又用了低角度拍摄,观众甚至能看到他的舌头刻意顶住上颌,似在与自己的目中人调情。一曲终了,镜头久久地停留在他的面部。面对旁人的称赞,他丝毫没有愉悦,相反,蓝色的双目中竟流露出莫名的哀怨,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像生怕泄露了心中的一个秘密。
——这是我不久之前刚刚看完的传记电影《Wilde》中的一个片断。
影片中那个美如那喀索斯的少年名叫Alfred. Douglas,或者波西。
而他的目中之人,就是名满天下的奥斯卡.王尔德。
与刚刚相识的人之间总会有一定程度的收敛,波西亦然。那时,带着家族暴力偏激的遗传特性的波西隐藏起了自己性格的缺陷,常常挽着王尔德的胳膊,以一种十分颓丧而温柔的语调向这个年长自己十六岁、比自己高接近一头的男人诉说家庭的不幸。而一身白色西装的王尔德,也只是以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作为安慰。他们穿过一片幽静的林荫道。倘若这林荫道漫漫无尽头,倘若他们一直以这样一种不即不离的柏拉图式的姿态走下去,那么日后的事——包括时常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激烈的争吵、指控、决裂、入狱——或许就不会发生了。不知在王尔德因“有伤风化”而入狱的那段岁月,当他一连几个月都把废弃的粗麻绳撕成一缕一缕的麻经子导致指甲裂开,或者毫无意义地将石头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的罅隙,是否依旧想起,两年之前一个如花般的少年对着自己唱《He loves me he is here》,少年的眼神如忽明忽灭的烛火般闪烁不定,似最深的春天。
王尔德对波西太着迷了,又或许不是对波西着迷,只是迷恋他身上古希腊的气息,那些他之前只能通过书籍才能获得的馥郁芬芳。他曾在一次争吵结束之后说,博西,你千万别对我发脾气,我实在受不了它有损生活的魅力,我无法忍受看到你那古希腊式的优雅面容被怒火扭曲,我无法忍受听到你优美的嘴唇对我吐出可憎的话语,不要这样做,你让我心碎。
在影片中饰演波西的,是时年二十五岁的裘德洛。这位英伦情人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不输于历史上的道格拉斯勋爵。除他以外我不知还有谁能够无限接近波西,这个让王尔德欲罢不能,并最终将他的艺术和人生引向双重毁灭的水仙少年。他演出了波西的优雅、哀怨、高贵、任性、跋扈自恣,却比历史上的波西多了几分狂野与轻薄。
影片中,波西与王尔德的第一次见面,恰逢《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演出大获成功。这位曾经骄傲地宣称除了天才以外无可申报的爱尔兰绿孔雀正游走于灯光奢华的大厅之中,接受着人们的惊叹与褒奖。波西不同于那些大献殷勤的人,他没有亲自出面,只是让表兄告诉王尔德,他想要认识他——王尔德抬眼望去,镜头在此刻缓缓前推,从近景缓慢过渡至面部特写,王尔德原本散漫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吃惊,眉头微蹙。而在下一个镜头中,身着黑色晚礼服的波西出现了。刻意虚化的背景和偶尔从镜头前闪过的模糊人影令他显得尤为突出。他精致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镜头缓缓前推,轻微的仰角度拍摄,此时波西也随着镜头缓缓抬起下巴,目露寻衅的神色。当王尔德来到他的身旁时,他突然身体微倾,盯着王尔德的眼睛说,我喜欢你的戏剧,你抓住了观众,特别是你的演讲,你越显得无礼,他们就越喜欢。少年说话时口型故意夸张,时不时地东张西望,神情却始终自信而得意。相比之下,倒令向来以擅长辞令著称的王尔德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Wilde》是一部拍得中规中矩的传记影片(不知是否因为王尔德的后代依旧在世的缘故)。导演Brian. Gilbert虽然在其中加入了不少主观感情,情节却依旧是按照史实来的,不少台词出自王尔德的传记。所以此片如同Mel. Gibson的《耶稣受难记》一样,虽然精致,却无任何出人意料之处。
相比较而言,Phillip. Kaufman在《Quills》中的自由度就大得多了,在这部以法国小说家萨德为主要人物的传记片中,是否尊重史实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萨德成为了一个符号,一个贴满了关于自由、反抗以及殉道标签的符号。
看完《Wilde》的那个凌晨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漫长失眠,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王尔德在狱中的情形。被关押的人每个清晨都要在狱警的监视下头戴面罩,在楼下的空地上一圈圈地走动着,一个远景镜头反映了这一场景。透过坚实的铁门自外向内拍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无声地洞察一切。空气和色调一样黯淡冰冷。下一个镜头切换至近景人物,人们一个跟一个地绕圈,面罩把脸遮盖得严严实实。纵然如此,还是能从中轻而易举地找出王尔德,因为他是最魁梧高大的一个。跟镜头表现出他蹒跚的脚步,之后镜头静止,他缓缓远去,只留下落寞的背影。接下来运用了一连串的技巧性蒙太奇镜头,叠印、切换、空镜头、背景独白则是那篇著名的《自深深处》。他的语调像是死水一样,无法被风吹起半点涟漪。这段独白让我忍不住开始想象一百多年以前,那个被囚禁、受尽折磨的天才,他所受到的摧残,也许远远多于电影中所讲述的。他没有开伦敦,因为他不愿违背自己心中那伟大而不可侵犯的唯美主义和古希腊情结。他说,我认为留下来是更高贵,更美的行为,我不想被别人说成是逃亡者或者懦夫,假装,伪装,逃亡生涯,这不是我想要的。
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行为,语言乃至穿着,在那个时代都是超前的。他深知这一切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噩运,然而他不愿改变。这是一种坚守,更是一种惯性与顺从——对自己内心的统治。不知当外界的强大令他心灵之国的存在岌岌可危之时,他是否会恐惧,是否真的像他给所写的那样,监狱的樊笼正好考验爱的力量,看看我能否使苦水,变成甘霖——以我对你那深深的爱。又或许,他的心灵之国自始至终都是强大的,无论他是那个将伦敦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才,还是在雷丁监狱的阶下之囚,他始终都是自己心灵之国的王。而在监狱之外,王国之外,他的Darling boy,Lily of lily,依旧过着俾昼作夜的奢靡生活。
曾维系在他们之间的柏拉图之美在王尔德站上被告席的那一刻便已荡然无存。
距离或许才是世界上最唯美的,因其可以将缺陷、感怀、伤害乃至罪孽拒之门外。
这个道理或许王尔德在监狱中才明白,又或许早就明白,只是作为主宰心灵的国王,他无法克制。
两年的牢狱生活终究还是磨掉了王尔德身上的锐气与棱角,虽然他的朋友形容他“犹如流亡归来的国王一般高贵而尊严”。影片中印象深刻的一个片断,是出狱之后的王尔德在祭拜完亡妻以后,与前任情人罗比共进午餐。其间王尔德不断地用叉子比量餐桌与餐盘之间的距离,然后将叉子和刀小心翼翼地并排放在餐盘的正中间,随后又拿起红酒,左右微微移动,寻找合适的摆放位置——这是他在监狱的两年反反复复做的事。或许是不忍再看,罗比伸出手,轻轻盖住王尔德的手背,温柔地制止他。镜头上移,王尔德低垂眼帘,我决定再见波西一面,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没有人愿意看我写的舞台剧了——他又下意识地整理刀叉,极度的不自信让他与之前那个游走于灯光奢华的大厅之中,面带微笑举止优雅地聆听人们对自己的赞美的王尔德判若两人。除了罗比,他的确已经一无所有了。罗比是第一个将王尔德带入双重生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深爱着王尔德的Boy。他不曾离开,他始终在他的左边,在他的右边,在他的无处不在。而面对罗比的爱,王尔德只是说,我长大了,不会回去了。
王尔德只爱波西,他的Darling boy,Lily of lily。而罗比,只是他众多Boy中的一个。也正是罗比,这个王尔德众多Boy中的一个,在他生病时陪伴左右,在他被所有人唾弃时向他脱帽致意,在他入狱期间帮他照料家人与孩子并接他出狱,告诉他的两个孩子“你们的父亲不是坏人”……而王尔德的Darling boy,Lily of lily,终究还是在与王尔德那次相见三个月之后彻底决裂,做回了他的小道格拉斯勋爵,并终生试图同他的过去达成妥协。
倘若没有这段史实,影片的结局还是非常完美的:他们在广场重逢。王尔德藏在柱子后面遥遥地观望着波西,而波西在发现了王尔德之后露出了纯净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快乐地大叫,“Oscar!”。这时,一代唯美主义巨匠的脸上,竟有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瑟缩的身子微微一颤,脱帽致意……而后我们看不到两张煽情式的久别重逢的面庞,镜头只是俯拍了广场的全景,他们处于镜头左下方一角,深深地拥抱着彼此——他们只是一派繁忙热闹中的一份子,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爱人。
Ah, leave me not to pine ,Alone and desolate;
No fate seemed fair as mine, No happiness so great!
And Nature, day by day, Has sung in accents clear
This joyous roundelay,
He loves me – he is here. Fal, la, la, la, Fal, la, la, la.
He loves me – he is here. Fal, la, la, la, Fal, la, la, la.
波西在中年之后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性格,成为一个暴戾自恣的男人。丛生的怨气逐渐毁掉了他的容貌。看过几张他老年之后的照片,未尝不感慨时光流逝之疾速。那真的是一张让每一个目睹过他年轻容颜的人都不忍再看第二遍的脸。也不知毕生以唯美至上的王尔德倘若看到年老之后的波西,还会否如当年那般离经叛道不顾一切地爱着他。我想不会。因为王尔德是那么害怕丑陋与衰老的一个人,他甚至不允许衣衫褴褛的乞丐在自己的公寓下面拉小提琴。在他的眼中,即使贫穷,也该美丽而有尊严——“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容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这番深情款款的告白永远不可能从王尔德口中说出。
对王尔德最初的记忆源于《快乐王子》。之后由于专业课的缘故,接触了他的剧本《莎乐美》——值得一提的是,《莎乐美》是王尔德最后一部用法语写成的象征主义悲剧,并由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勋爵译成英文。如王尔德所说,我有一种工具,自己知道颇能应用的,这就是英国的文字。但是另有一国文字,我听了一世了,现在要试试这新工具,看我究竟能不能造出一些华美的东西来……当然的,其中要含有许多法国文人所不用的风格,但我的剧本转而可以得到一种异样的色彩。
王尔德于出狱三年之后客死他乡,终年四十六岁。依照我的观点来看,一位男性作家倘若只有文字而无容貌,只会让女读者尊敬,唯有才貌双全的男作家才会令女性读者倾慕不已。叶芝和王尔德都属于后者。他们的外表极大程度地满足了女性读者由于文字本身而对他们产生的幻想。时至今日依旧会有大量的女性从世界各地来到王尔德的墓前,长久地缅怀这位才貌双全的天才,并且刻意涂抹很重的口红,以便于在墓上留下自己深深的吻。当唇印布满墓碑的时候,工作人员就会将其一点点地擦掉,而不久之后,依旧会有如同茂盛的藤蔓植物一般的吻痕恣意攀爬——有一位作者这样写道,这应该是身为美男的一条上好的道路,这条道路虽说残酷了点儿,但相当唯美,相当悲伤,绝不凄惶。
叶芝直到晚年依旧非常英俊,我喜欢作家出版社《幻象:Vision》扉页上他的照片,看上去是那么体面的一个老人,头发灰白,身着亚麻色的西服,眼睛深邃,甚至比青年时代更为英俊。而王尔德,他在中年之后就开始发福了,出狱后更是憔悴得走了样子,所以中年离世于这个唯美主义者而言,是最完美的落幕。
我喜欢那个由于受唯美主义影响而在少年时代穿天鹅绒丝绸并且蓄发的他,也喜欢那个在美国讲学时穿马裤与斗篷歪戴帽子的他;
我喜欢那个将他单调的牛津宿舍装点得艳丽无比并对朋友说“我发觉如今想要活得无愧于我的青花瓷越来越难”的他,也喜欢那个认为“一个人要么像一件艺术品,要么要穿一件艺术品”的他;
我喜欢那个在过海关时说“除了我的天才,我没有什么可以申报”的他,也喜欢那个在白色西服上别一朵淡绿色石竹花的他。
请忘记电影《Wilde》中扮演他的那个有些肥胖臃肿的男人。
但请记得他。
他的全名是奥斯卡.芬格尔.奥弗拉赫蒂.威利斯.王尔德。
3 ) 爱和被爱
In this world there are only two kinds of tragedies.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they won't want, the other is getting.
作为描写著名作家的传记类电影,影片中很多经典的台词。但是两个小时的片场,和所有传记片一样的沉闷,在一个看到一半的时候,差点想放弃。其实这部片子与其说是传记,不如说是一部爱和被爱的爱情故事。可怜的wilde, 在中年时爱上了年轻英俊如百合花般吸引人的BOSSIE,可惜美丽的东西不一定是美好的,也许BOSSIE也是爱WILDE的,但他又是自私任性的,这位年长的恋人一直的包容最后并没有成全两个人,可是给自己带来了身败名裂的灾难。
BOSSIE的父亲造就了他脆弱和偏执的性格,也许他对WILDE的感情更多的是依赖,如果真那么爱他,怎么能当着情人的面和别人做爱。爱上自私的恋人,注定最后自己要被伤害。我们可能会被短暂的美好所迷惑,却往往忽视身边默默爱你的人,ROBBIE对WILDE的爱是真诚的,只有他始终默默支持,并且最后在他死后将自己的骨灰葬在WILDE的墓边,这份坚持,让我很感动,如今有多少人能坚持自己的感情一直到死呢?
4 ) 有时候爱情是个大贱人。美丽是个大罪人
现在是1.25午夜零点。
可是看完不知不得不多花点时间完成这文章。。
因为我又第N次发现爱情是个大贱人。美丽是个大罪人
而且这对货色一直不离不弃连理枝同林鸟般的形象公诸于世。
看《魂断威尼斯》的时候,我时不时抑制不住快进播放只是为了一睹那个威尼斯美少年的芳容。甚至觉得男主角启用这样一个老中年是种亵渎,即便他和美少年没有任何实质接触,即便他只是一直在远远的窥视他。。。这样的美丽的可以忽略性别的少年被那样的男人窥视依旧是我眼里容不下的罪过。何况美少年本事就是罪过。还是那句话:非常罪非常美
看《美少年之恋》的时候,我时不时抑制不住慢速播放只是为了多看一会吴彦祖和冯德伦风华绝代舍人魂魄的容颜。看完之后觉得连这部电影整个就是个罪过。。。。连男三男四号都有尹子维之辈躯体献身。唯一的女性重要角色还好死不死的找来罪美大姐舒淇。。。思绪不纯之辈岂不是要在椅子下面放个脸盆接口水。。。。。还是那句话:非常罪非常美
看《WILDE》的时候。我警告自己要原速播放原速播放。。可惜结果是我会在JUDE出现的瞬间点击STOP.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你家生得此般美男肯定是门庭若市洪水猛兽齐聚了。。。
可是当我用仅有的理智分析了一下之后换了一句话:红颜终究祸水。
BOSSI那么折磨WILDE,那么物质上剥削,精神上侵略,生活上毁灭者WILDE。。。。WILDE骂了,恨了,痛了,悔了之后依旧没有抵挡住结尾对方的孩子一样的微笑,,前世今生遇到你什么劫数都遭了。。。。
RIBBON那么呵护WILDE,那么照顾,关爱,抚恤,甚至自我牺牲,还要爱屋及乌,现实生活中只是BOSSI耍个性,闹情绪时候WILDE的后备倾诉对象。这不是电影,这就是生活,是每个人周围的人生快照。那些伤你的,害你的,掏空你的,俘虏你的,然后抛弃你的,冷漠你的人永远在你心灵中央留下了烙印,解不开是结,揭开了是疤。
同时那些爱你的,痛你的,怜悯你的,心痛你的,伤心借肩膀,难过在身旁的人却终究只能一如既往的在你的心灵边界上打圈圈。也许可能不会忘记但是总也不会想起。世态炎凉,冷暖不知。
为什么。。。。因为被爱的人很贱,爱人也贱。
人要自贱,天也不怜
历史上的WILDE最后还是没有真真拥有BOSSI,他的最后几年身边照顾着的依旧是不离不弃的RIBBON。历史上的BOSSI却轻而易举的彻底拥有和毁灭以及顺便成就了WILDE。其实自私的说他也成就了自己,正如片名,你不是BOSSI,没有人想要知道BOSSI。除非你是WILDE1的情人。。。
RIBBON也是爱情贱人,只是他无法让人觉得自作孽不可活,忠厚温良永远和正义平起平坐。。但是我在好笑的想即便死后如你所愿把你和WILDE埋在一起,恐怕已经升天的WILDE与你在异端世界相见也要惊讶一下:诶。老兄,怎么是你。。。。。俺的DARING BOY呢。。。。。。。。。。。
最后表扬导演演员用人正确。。。尤其是小贱人BOSSI的扮演者JUDE LAW。如此这般美丽罪恶的符号化角色舍他启谁啊。。。。
诅咒天下所有罪人越来越美丽
祝愿天下所有贱人最好不分离
5 ) 不要问值不值得 爱就是不问值得与不值得 ——关于王尔德、道格拉斯、和罗比的三角恋,关于《心太羁》
《心太羁》(1997)的另一个译名叫《王尔德的情人》。
1900年王尔德在巴黎廉价旅店离世时穷困潦倒,身边只有罗比和另一个朋友。97年后,BBC拍了Wilde记述了他跌宕的一生。
罗比是王尔德情人、挚友。当别人唾弃王尔德,骂他“变态”、“无耻”的时候,只有他在人群里向王尔德脱帽致意。王尔德出狱后把准备交给道格拉斯的长信《自深深处》先由罗比备份,因为他知道以道格拉斯的个性会直接把信付之一炬,而罗比是他真正的朋友。如果没有罗比,一百多年后的我们将不可能看到这篇旷世名作。他永远是那个陪在唯美主义大师身边的Robbie,是王尔德的观众、朋友、情人之一。至死不渝。
1900年11月30日王尔德死时,罗比陪着他。1918年罗比离世。按他遗愿,1950年其骨灰被放在王尔德墓内,他给自己留了一方空间。
罗比爱他,不管他是那个人人想巴结的奥斯卡•王尔德,还是隐姓埋名的塞巴斯蒂安·梅尔莫斯。
王尔德信任他、感激他、知道这份感情,可他只爱道格拉斯——他的Bosie, “my darling boy”.
裘德洛演的道格拉斯狂妄骄傲、叛逆自负、任性天真,天使面庞,却随时会化身魔鬼。
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只是个任性的孩子,父亲残暴,母亲纵容的病态家庭使爱着王尔德的他却一次次伤害王尔德,即使后悔懊恼,也仍会有下次。我总觉得影片里从头到尾王尔德看着他的时候都是带着心疼的,从来不会用一句重话来说他,即使最后身陷囹圄也不想把他保护的深爱的孩子牵扯进来。
“谁斗胆害你?”巨人大叫。
“我用剑杀死他。”
“不”,孩子回答。”
“这是爱的伤痕。”(《自私的巨人》)
影片中道格拉斯探监时紧紧抓着王尔德手说:“You didn’t corrupt me .I corrupted you if anything.”那一刻突然觉得这个任性的、被王尔德护着的孩子长大了,开始试图保护对面这个因他入狱、如父亲般爱着他的人。
片末音乐响起时Bosie在广场上回眸一笑,美得窒息,不得不说导演看人很准,裘德洛把这个角色演得让王尔德迷们觉得道格拉斯从历史的老照片里走了出来。即使只为那阳光下天真的守护神般的笑容,那“一缕金发,一缕曾疯狂敬拜,亲吻的金发”,也难怪王尔德“过去、现在只爱他”。
编剧最后大概是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影片结尾的字幕透着深深的遗憾和怅惋:三个月后,他们分手了。
小时候看《快乐王子》,读完后难过了很久。似乎童话都该是王子公主快乐的在一起那种甜得发腻的结局,这个童话的结局太过凄凉了。但却因此让我记住了那个叫王尔德的人。一直觉得能写出那么美的故事的人定是善良单纯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善良、包容、睿智、才思敏捷,终其一生追求唯美,始终不曾融入伦敦上流社会,他不属于维多利亚时代,他只属于戏剧、诗歌、小说、童话。
如今,王尔德位于法国巴黎的墓碑不得不在四周装上玻璃挡板,这么做是因为墓碑无法抗拒追随者的深情一吻。他曾说“我设想所有迷人的人都是被溺爱的,这是他们吸引力的秘密。”愿你被这个世界溺爱。
2000年的时候《新观察家》发表了对王尔德孙子的专访,墨林·荷兰说祖父王尔德很爱他的孩子。
一个王尔德迷说,“王尔德对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勋爵的爱,对那些18-20岁青年的爱,乃至于他不顾周围审慎的朋友们的建议,鲁莽地提出控告等等,都是来自于他灵魂之中那最为天真的部分,由牛津大学培养出来而从未被社会所磨去的那种美好的气质,这气质让王尔德成为了王尔德。因此,虽然很多有名望的写作大家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而成为大家,写出了巨作,而出狱之后的王尔德,却再也写不出那些无比天真美好的童话了。”
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一本正经又虚伪做作,当时男人间暧昧不清的很多。既不属于上层也不属于低层的王尔德的人生因为一场荒谬的诉讼而急转而下,成了牺牲品。一百多年后,大不列颠放下帝国情结,抛却维多利亚时代的虚伪,拍了Wilde,中文翻译成《心太羁》,或者《王尔德的情人》。
起初读传记的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没有那场荒谬的诉讼,没有遇到道格拉斯,王尔德或许结局不会那般凄凉,他会一直辉煌下去,最不济也是江郎才尽,后半生平庸度过,像历史上无数曾经灿烂过又黯淡下去的作家一样。可他是王尔德,是那个即使怨过悔过恨过,最后依然放弃温柔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选择和道格拉斯在一起、依然爱他的Bosie的曾经说不想长大但后来无奈地长大了的孩子。
出狱后他曾说再不见道格拉斯,事实证明恋爱中的人说出的所有“再也不”永不可信,为那个人,你只会再次破例。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张爱玲在胡兰成离开她之后仍然用自己的稿费资助他,以前忿恨遗憾王尔德出狱后还是选择了他的boy而不是他的kids或者是Robbie,后来明白了,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你甚至不会觉察到那些都是特地为他做的。更谈不上计较。就像王尔德、就像罗比、甚至是道格拉斯。
不要问值不值得。爱就是不问值得与不值得。
维多利亚时代的幕布落下了,《不可儿戏》的幕布落下了,王尔德出场向观众示意,依然才思敏捷,妙语连珠,罗比用力鼓掌,道格拉斯在剧院阳台上喊着“bravo”,永远年轻,从不曾老去,从未离开。
6 ) 爱的伤痕
王尔德是唯美主义的代表人物,无论穿衣打扮、待人接物、著书演讲,一切的一切,他都时时身体力行自己的唯美主义。他惧怕丑的事物,王尔德曾见过在本系列第一篇中提到过的法国诗人魏尔伦,因其容貌丑陋而甚感厌恶。下面这段王尔德的“至理名言”既能表现他唯美至上的准则,更透露出他傲视不羁的风范:
“个性善良不如长相美貌,不过个性善良总比长得丑好。”
1891年,时年37岁的王尔德认识了21岁的道格拉斯。这位相貌迷人的侯爵之子,改变了王尔德的人生际遇。道格拉斯昵称波西,在王尔德给波西写信的落款中,充满了“永远爱你的”、“天天想你的”、“只属于你的”这样的字眼,他满腔热情、无所顾忌地倾吐自己的赞美与爱恋。在他才华横溢、热情飞扬的笔下写来,波西仿佛是天仙下凡、人间尤物。
“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心是一枝玫瑰,是你的爱促使了她的开放;我的生活是一片沙漠,受着你甜美的呼吸的吹拂,它清凉的春季就是你那双美丽的眼睛;你小巧的双足所至之处,都给我踏出阴凉的山谷,你头发的香气就像没摇,无论你走到哪里,哪里就发出肉桂的芳香。”
两人都是追求享乐之人,当真是声色犬马,珠联璧合。波西的父亲昆斯伯里侯爵风闻二人关系,便严辞要求二人断绝往来,波西一向与父亲关系不睦,更是将此作为报复机会,迎面反击。夹裹在粗俗的父亲与自私的儿子之间,王尔德越陷越深,成为了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他一个餐馆又一个餐馆的寻找我,目的是想在整个世界面前侮辱我。他气势汹汹,大有如果我还击就把我消灭,即使我不还击,也要把我消灭的架势。”
在波西的撺掇怂恿下,王尔德将侯爵告上法庭,然而乾坤扭转,万劫不复,最终被送入监狱的却是在法庭上慷慨陈词的王尔德。对比王尔德早两年写给波西的情书,再读他在漫长的地狱噩梦中写就的《狱中书》,两者情绪反差之大,令人难以置信。当年的天使在如今的笔下成了自私浅薄的负心人,尽管他拼命压制对波西的怨恨,字里行间仍满是绝望、愤怒、忧苦、悲哀……
“我坐在自己曾经拥有的美好生活的废墟上,几乎被痛苦摧垮。”
“悲哀,以及悲哀教会人的一切,就是我的新世界。”
王尔德在法庭审判中,阐述了他那震惊英伦的“不敢说出名字的爱”:
“‘不敢说出名字的爱’在本世纪是一种伟大的爱……这种爱被误解了,误解之深,它甚至被描述为‘不敢说出名字的爱’,为了描述这种爱,我站在了现在的位置。它是美的,是精致的,它是最高贵的一种感情,它没有丝毫违反自然之处。……这个世界不理解这一点,而只是嘲讽它,有时还因为它而给人带上镣铐。”
*********
把Wilde译成《心太羁》实在是神来之笔,既扣上了王尔德名字的本意,又恰到好处地点出了他的行事风范。
这部电影对于我来说,命运多舛。从VCD时代到DVD时代,买过数次,一直就没有一张能完好放出来的碟。零零碎碎地看过好几次,当最后终于完整看下来的时候,却已是兴趣大减,味如嚼蜡。
本片的选材就是王尔德与波西的情事以及之后将他陷入牢狱之灾的那场审判。这场风化案即便是隔了百年的风雨,在今天似乎仍然足以引起沸沸扬扬的议论。电影算是很忠实于史实,如果了解王尔德的人看这部电影,可能会觉得循规蹈矩、浅尝辄止;而不了解王尔德的人看这部电影,可能又会觉得不甚了了、雾里看花。
不过我觉得这部电影最巧妙的是,借用王尔德给儿子讲自己的童话《自私的巨人》,曲径通幽。据说王尔德给儿子讲这个童话时,竟然失声痛哭,儿子问他为什么哭了,王尔德回答道:真正美丽的事物总会使他流下眼泪。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童话正影射了王尔德自己从“快乐王子”到“悲哀巨人”的命运:
“谁敢把你弄成这样?”巨人吼道,“告诉我,我去取我的长剑把他杀死。”
“不要!”孩子回答说,“这些都是爱的伤痕啊。”
*********
虽然电影本身并不如何出色,但是演员阵容却相当齐整,特别是在10年后的今天看来,这部电影简直荟萃了当今英伦的才子美男。
主演斯蒂芬·弗莱(Stephen Fry)绝对是这一角色的不二人选,不仅形似王尔德,而且同样是才子,身兼作家、编剧、导演、演员多职;不同的是,王尔德毕业于牛津,弗莱上的是剑桥;而且他们同样都是gay。这位才子现在还年年主持英国的电影学院奖,语带机峰,妙趣横生,绝对有王尔德遗风。
不过就电影而言,对王尔德的塑造多少有些面目模糊,这种以恣意纵情文字著称的作家,还是看他的作品,才能最了解他这个人。
在我看过的电影里,男人能演出“天使面孔,魔鬼心灵”般人物神采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全蚀狂爱》中的莱昂那多,一个就是本片中演波西的朱迪·劳(Jude Law)。演这部电影时,朱迪·劳还远没有今天的名气,然而他却将波西这样一个天使与魔鬼结合的化身,演绎得让人又爱又恨。影片最后,他在阳光下的回眸微笑,简直是……唉,如果当日的波西真是如此丰采,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何以王尔德要一次次落入同样的深渊。
可惜的是,如今的朱迪·劳越来越融入好莱坞,名气是越来越响,八卦是越来越多,而且依然帅哥一名,可当年那种闪亮的魅惑光彩却不复存在。
罗斯是王尔德的终生好友,也是为其打开通往男性爱的第一扇窗口,一直对王尔德无怨无悔,最终死后葬于王尔德的墓中。影片里对这个人物的塑造多少会让人感叹王尔德的所爱非人。演罗斯的演员迈克尔·希恩(Michael Sheen)现在说来似乎也没什么名气,可你要是看看他去年在《女王》中对首相布莱尔的演绎,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感觉英国的男演员随便拎出一个,都实力雄厚。
片中还出现了王尔德的另一位情人约翰·格雷(John Gray),由于王尔德有一部极为著名的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因此不论是当时,还是后世,人们总是会将这两个现实与小说中的“格雷”联系在一起。他的扮演者艾恩·格鲁福德(Ioan Gruffudd),如今在好莱坞也是风生水起,演过《神奇四侠》中的奇幻先生,《亚瑟王》中的兰斯洛。我倒是对他在BBC电视剧《远大前程》中的匹普形象更有印象,感觉还是经典名著改编影视更服他的水土。
本片中还有奥兰多·布鲁姆(Orlando Bloom)在大银幕上的第一次灵光乍现。他演一个街边的Rentboy,戏谑诱惑地和王尔德对视了半天。当然我是多年后知道他演过这部电影后,才又后知后觉地把他从人堆里找出来。
*********
王尔德是美的殉道者,他生逢一个并不真正需要美的时代,他以自己招摇的美和“不敢说出名字的爱”挑战整个时代的道德神经。最终,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他成就了美在精神黑暗时代的命运象征。
王尔德最终长眠于巴黎的拉雪兹公墓,如今每日都有慕名而来的女士在他的墓碑上一亲芳泽,上面永远印满深红浅红的唇印。虽然公墓工作人员会定期清洗墓碑,然而每次清洗过后不久,又会有形色各异的唇印尽现碑身。
“快乐是给美肉体的,但痛苦是给美灵魂的。”美在任何时代,永远都不会缺少真正的爱慕者。
附: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这一系列文章中谈到的电影,皆涉及一些作家的同性爱情故事。之所以取这么个俗不可耐兼狗血淋漓的名字,其实也是拜各种译名所赐。就好像Wilde译成《心太羁》本很绝妙,而有人非要译作《王尔德的情人》;又或者如同Maurice不译作《莫瑞斯》而要译作《墨利斯的情人》一样,生怕观众不想入非非,硬是要把“情人”安在上头。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一)——《心之全蚀》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二)——《留心那话儿》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四)——《莫瑞斯》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五)——《小尘埃》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六)——《克里斯托弗和他的同类》
看《自深深处》就觉得太苦情了,像那种看得让人生气的“我的极品男友帖”,完了看一半去搜了小情人的照片,瞬间理解了一切。果然是用巅峰期的裘德洛来演绎都只能称之为“还原”的美貌啊……
男主怎么看怎么像巴里摩尔- -。。jude唱歌的时候哎呦我擦!再看发现当初眼里只有裘德洛都忽略了麦克辛和艾恩也是俩美人!
Utter injustice ! Michael Sheen's Robbie is as cute as a Teddy bear! So sweet and loyal. True love, they put his ashes in Wilde's tomb was so right.
Stephen Fry演出了我们心目中的王尔德。其实,当时的Jude Law还是个完美无缺的奶油小生,他还没有成熟,却有最美的外貌
其实我觉得主角是robbie来着的
“世界在我掌握中,我却掌握不住对你的感情…” 世界上只有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想要的;一种是,得到。——Wilde
豆瓣上的姑娘,有几个不爱王尔德?
不,孩子说,那是爱的伤痕。
看完电影,王尔德和波西在我心目中原本的形象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裘德洛那骄傲娇纵的小样儿,啧啧~
第一次觉得Jude Law演对了角色 英音这东西性感的让人发颤安安~~
Jude Law演的Bosie Douglas好棒!尤其是片尾那一笑,人物十分传神!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原型Douglas的照片,2人颇有神似!而对主角Oscar Wilde的演绎就很让人失望了,不仅演员长相不像Wilde,而且毫无神采~
剧中裘德洛的颜简直了,与年轻小李子可以出个组合:美少年帝国双壁。
“这是我知道的,最令我颤抖的豪言壮语,一百年前被最优雅的人用优雅的态度说出,比长发愤怒青年的重金属喊叫更对我的胃口。”
生命以幻影欺骗我们 我们追求快乐,它却给我们苦涩与失望
王尔德和道格拉斯的爱。如果爱能够如此理智的选择的话,还能叫它爱吗?
裘.德洛当年竟然是这样的美人~~
Judy Law在阳光下的回眸微笑,不愧Lily Prince的称号,“百合花中的王子”
世界上有两种悲剧:得不到所要的;得到。
men think women should be protected by not knowing, but no knowing only make it worse哦马丹看了法庭辩论那里我真的要爱上王尔德了,有意义的辩论//我已经爱上了王尔德和油炸叔了,哦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