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

剧情片大陆2019

主演:彭杏英,薛立贤,高翰文,郭尔君,钟雨伦,顾定轩

导演:黄梓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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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5 17:22

详细剧情

  一家三口的生活因父亲伟明被查出末期肝癌而改变。表面上平静的家庭被阴霾笼罩。妈妈慕伶扛起家,却得不到父子的体谅。儿子一鸣收到美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但不敢告诉爸妈。他知道母亲不易,却不愿表现过多关心。父亲伟明则在迷雾之中暗自做出一个改变家庭命运的选择。

 长篇影评

 1 ) Talk 对话 | 钱艺妮:真挚的初衷是一切创作的核心

「能够脱离自身的经历,以创作的方式表达想表达的东西,不止步于沉浸在自己的经历和情感里,是很重要的。一个导演不能剥离出来的话,就会带太多的个人的东西,而损害了作品的完成度。」

——钱艺妮

2019年,有一部华语影片在第13届FIRST青年影展上吸引了观众的目光,被评论为“让人惊艳的处女作”;在今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中,它又入围了亚洲新人奖最佳影片的角逐。这部电影便是去年华语独立电影的黑马《慕伶,一鸣,伟明》(2019)。它也让年轻的导演王梓与其背后的团队,一下跃入了大众视野。

cinewoo 特此邀请到了《慕伶,一鸣,伟明》的制片人钱艺妮,听她分享了影片制作的幕后故事与作为一名独立制片人的心得。

图 | 《慕伶,一鸣,伟明》(2019)海报


入行

想要做些不一样的事情

Q:您当时是怎么想到做制片这一行,又是怎么样进入这个行业的?

钱艺妮:我本科其实学的是法律,跟电影和艺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毕业之后也在律所和四大事务所工作过,但是感觉有一段时间比较迷茫,还是想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然后有了一个机会,北京有一个栗宪庭电影学校,我就来了北京,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上海,在北京呆了到现在有5年了。从冬春影业开始做电影制片的工作,后来去了英皇电影,去年开始做独立的制片人,然后做了我们《慕伶,一鸣,伟明》的项目,包括还有周子阳导演的新片《乌海》(2020)的制片人。

图 | 《乌海》(2020)海报

当时是在冬春的时候是也是刚刚转行,开始接触电影制片。之前更多是作为一个观影的影迷,从观赏的角度去认识电影。开始做这个工作了之后,就从电影制作者、创作者的角度去接触电影,就不太一样。

在冬春的时候,(我)在中山影院做了周子阳导演的第一部作品《老兽》,还有胡波导演的《大象席地而坐》,以及王小帅导演的《地久天长》,(这些)大概是在冬春的时候几个比较重要的文艺片。

图 | 《老兽》(2017)海报

图 | 《大象席地而坐》(2018)海报

图 | 《地久天长》(2019)海报


幕后

因为电影聚到一起

Q:所以您虽然对于制片这条路是半路出家,但是已经有了很多经验。您能不能聊一聊初次见到《慕伶,一鸣,伟明》这部电影,您是什么样的感受?是什么样的契机促成了您这次和黄梓导演之间的合作?

钱艺妮:我当时看到我们片子的成片初剪的时候,印象很深刻有两点:一是,它确实很动人。你能够看到导演在这个片子里面倾注了特别深沉的对家庭血浓于血的那种情感。虽然他表现得很克制,但是那种情感的力量,我觉得在青年导演里面是非常的难得的。讲爸爸的生病了之后,他又选择了用一家三口,三个人个体的视角去讲这三个人各自的情感和成长,还是展现了通常我们会赋予人的一些身份标签背后他们个人的内心状态。我觉得这种作者性也是很难得的。

以及,我觉得非常惊喜,在第一部长片处女作中,他能够在电影个人电影语言上掌控力这么强。我觉得他将来的在电影上的路,可能性会很大。

图 | 《慕伶,一鸣,伟明》(2019)

黄梓可能也跟你们有提到,当时在前期拍摄当中,他家里人在各方面,资金、拍摄、制片上的帮助特别大。在家里人的帮助下,他能够完成这一部处女作。他是在广州拍的,然后他来了北京。他的剪辑、调色师、我们后来的出品方,包括我们的另外一个制片人赵晋,他和他的公司,都是因为导演和这部片子聚在一起。

可能黄梓导演他不太善于言辞,但是他其实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他通过他的电影来跟我们交流,跟观众交流,他在电影里表达了很多东西。

图 | 钱艺妮(左)与导演黄梓(右)

Q:我们听闻当时有一些补拍的内容。您可以聊一聊怎么样产生想要补拍一些内容的念头吗?或者说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去进行这样的拍摄呢?

钱艺妮:主要还是创作上的原因。他其实初剪是自己剪的。后来的剪辑师刘新竹也是《春江水暖》、《老兽》的剪辑师。她进来了之后,他们开始聊剪辑上面的一些想法,发现有一些地方还是缺一些东西,才能够建立起跟观众在情感上的共鸣,所以决定去补拍。

其实18年、19年这两年,影片都有当时的版本。最早已经有国际A类电影节,想要邀请这个片子去竞赛和展映,但是他(黄梓)对自己的东西还是要求比较高,所以婉拒了。还是希望能够把这个片子完成度上做到最好,再去拿出来给大家看。其实他对创作上的要求还挺高的。

图 |《慕伶,一鸣,伟明》(2019)

Q:您可以分享一下这部电影以后的一些规划吗?还会想去参加更多的电影节吗?

钱艺妮:我们接下来国际电影节方面会去澳门国际影展,也会去莫斯科电影节。我们也是计划今年下半年能够有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上院线,跟大家见面,能够让更多的人在大银幕上面看到这个片子。

图 |《慕伶,一鸣,伟明》(2019)


初衷 创作需要抵达人的内心

Q:您已经担任过很多部电影的制片了,从一位制片人的角度去看,您最看重的新导演哪一个方面?或者您最看重他们哪一种特质?

钱艺妮:我觉得不光是新导演,作为导演,作为一个创作者,最重要的是对于创作的态度。他的创作的初衷应该是很真挚的,这样他创作出来的东西才能够抵达人的内心。这一点对所有的创作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其次才是他选择什么样的题材、想说什么样的故事、想表达的主题、社会性,包括他的导演能力,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但是那个核心是最重要的基础。

图 |《慕伶,一鸣,伟明》(2019)

Q:所以这次黄梓导演也是因为这种诚挚的创作态度,很快吸引了您是吗?

钱艺妮:没错,我觉得他一个这几个方面平衡得比较好的一个青年导演。虽然他的故事源自于他自己的真实经历,有一些原型,但是他又能够跳脱出来,作为一个创作者的角度再去把它作为一个作品来做。

他能够脱离自己的自身的经历,以创作的方式表达他想表达的东西。这个脱离也是他在这个片子里面完成得比较好的一个部分,他没有光是沉浸在自己的经历和情感里。有时候(一个导演)不能剥离出来的话,实际上就会带太多的个人的东西,它作为一个作品可能就没有那么高的完成度了。

图 | 黄梓导演(左)与制片人钱艺妮(右)


制片 尽其所能实现导演的愿景

Q:大家很多时候会看到一部作品往往总是先想到导演,很少会想到制片人,但制片人其实是非常居功至伟的。您现在也是独立制片人,您认为作为一位独立制片人,做到哪些事才能更好地帮助导演成就一部作品?

钱艺妮:制片人就是后勤,就是要帮助导演实现他在创作上的想法,需要解决方方面面的问题,它主要就是解决问题、实现导演想法的一个岗位。电影最核心的创作理念肯定是导演的,所以我们总是会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制片的工作,确实更多是服务于导演的理念的。

在实现的过程当中,肯定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我们会有一些妥协,或者想一些折中方案。但总的方向肯定都是为了实现导演在创作上的理念,把电影拍出来。

图 |《慕伶,一鸣,伟明》(2019)

Q:在您的工作中,您会碰到和导演共同去探讨一些创意内容的情境吗?

钱艺妮:会,因为有时候导演也会问大家。比方说,导演也会综合听取主创、团队里的大家具体的一些看法和建议。因为有时候导演在自己的创作里面,可能自己是清楚的,但是也需要听一下外面人的感受,判断这个东西是不是能抵达旁人。所以大家会一起探讨某一个创作上的话题。

图 |《慕伶,一鸣,伟明》(2019)

Q:您之前自己也执导过短片,对您来说,导演和制片人在您自己的经验看来,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钱艺妮:那个是学生作业的时候拍过的一个短片,所以不是太成熟。导演思维肯定跟制片思维完全不一样,有时候甚至是相悖的。

导演是基于创作,是很敏感的,但制片有时候相反,是要去方方面面处理事务性的事情,所以思维方式和创作的思维方式是相悖的。就好像看电影的时候,我们作为一个观赏者看电影,和作为一个创作者去解读电影里的构成元素、拍摄机位,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做电影做艺术评论和做艺术创作其实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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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命脉相连!这样的处女作着实令人惊艳

看死君: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闭幕没几天,但已经很少有谁提起那份获奖名单了,更多的是被文章马伊琍离婚、海清的“女演员宣言”等获奖影片之外的新闻所淹没;以及这两天被更为广泛讨论的“暂停大陆居民赴台个人游”,又不得不让人想到这几年同样力捧青年导演的金马奖的举步维艰。

近十年来,中国电影似乎从没有像今年一样被集体唱衰过;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再有好电影诞生。当真正的好电影出现时,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更何况,在这青年导演队伍日益壮大的当下,每年从FIRST等影展向电影市场输送的年轻血液中,也都不乏年度黑马之作。

而我们今天要说的这部电影,便是荣获了本届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的作品,黄梓导演的《慕伶,一鸣,伟明》。作为今年影展的四部惊人首作之一,本片在众多参赛片中显得有些特别,它看似只是一部司空见惯的家庭电影,却在其中埋藏着太多的“宝藏”,拥有非常大的解读空间。

命脉相连的一家三口的日常琐事,面对沉甸甸的生死命题的半梦半醒,以及逃离现实和回归自我的相互拉扯。关于家庭,关于成长,关于青春,关于告别,影片《慕伶,一鸣,伟明》就像是一支悲喜交织的奏鸣曲,暗涌出独特的生命体验。

正如片名所呈现的那样,影片以三段式结构讲述一家三口各自不同的人生,并最终拧成一个绳结。看似是彼此分割的不同视角,追根溯源之下,却都殊途同归。那条缠绕在母亲、儿子与父亲之间的隐形纽带,赋予了这个生命共同体既温柔又悲伤的因子。或许,这也是很多家庭的共同宿命。

影片第一章节以母亲幕伶的视角展开。跟随着手持镜头,慕伶只身去学校寻找儿子,貌合神离的母子关系仅寥寥片语便凸显出来。而在得知丈夫已身患肝癌晚期时,她的内心更是承受着如排山倒海般的痛苦。作为家庭主妇,她不得不维持平静的假象,而不让丈夫和孩子知道这一真相。

处于叛逆期的儿子一鸣,把学校当作一个巨大的失乐园。与同学偷偷躲在厕所吸烟,上课期间爬墙逃学,还有对母亲的疏远隔阂。身处青春期的他,总是冒险又不甘。他一边对出国留学充满着向往,一边却不忍心抛下病重的父亲。复杂的家庭情感时不时地将他拉扯进独立于现实之外的乌托邦梦境。似乎唯有在那里,他才没有这样的烦恼。

第三章节中,父亲伟明的视角更耐人寻味。虽然是触及死亡这样一个让人避而远之的话题,但这个故事中,导演以超现实角度将死亡化为一种绵软的生命形式。梦境与现实彼此交错,灵魂和肉身相互叠加。伟明的意识脱离于肉体,回到了故土,见到了已故的老母亲。而幕伶、一鸣和伟明在最后的无人村落和回家的火车上,达成了情感上的共鸣。之前所有的埋怨、不解与厌烦,都随着那一趟回乡之旅悄然化解。

专访《幕伶,一鸣,伟明》导演黄梓

采访 | 看死君

看死君:导演好,这部电影的片名是一开始就定好的吗?

黄梓:对,这个片名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了,甚至可以说是先有这个片名,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创作。电影分了三个人名、三个段落,每个段落都以其中一个人作为主观视角展开故事,片名就是一家三口,里面三个人的名字慕伶、一鸣、伟明,分别对应的就是妈妈、儿子、爸爸。

看死君:我发现电影的英文名叫《All About ING》,关于ING,除了对应三位主角名字的拼音后缀,还有什么用意?

黄梓:是的,ING其实就是取谐音,就是ING,同时ING在英文里面有现在进行时的意思,我想表达一种当下的感觉。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没有离开现在当下的感觉。当你回忆过往的时候,其实历历在目的感觉也是一种当下的感觉。

看死君:这三个人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黄梓:其实是取决于“伟明”这个名字,因为我爸爸的名字里面就有“伟”这个字,而我爸爸姐妹的名字里都有“明”这个字,所以我就把这两个字组合成了“伟明”,其实就是我当下的一个偏好。至于“一鸣”这个名字,我一直都挺喜欢的,我喜欢“一”这个字。而“慕伶”是因为我也很喜欢“慕”这个字。

看死君:作为长片处女作,您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黄梓:其实影片的故事多多少少有我个人的印迹,是根据我的成长经历和生命体验去编写的一个故事。虽然很多剧情其实是编的,但是里面的人物原形其实就是我和我家人。

看死君:所以,您自身的经历投射在影片中的占比还挺重的。

黄梓:是的,我爸爸确实生病了,我也有出国留学的经历。其实我爸爸生病是在前几年,那时候我刚刚留学回来,待在家里耗了一两年没啥事干,忽然间我爸就被查出病情。我当时的心里感受就是特别想离开,因为太压抑了,每天发生的种种,让我不知道爸爸的病情会有一个怎么样的走向,所以我就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包括我高中时期的状态,我跟父母的关系,我当时也是非常渴望逃离,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去到很远的地方。

看死君:所以一鸣这个角色,也是您个人的缩影。

黄梓:是,其实我就是把生命中两个比较困惑的阶段,交叉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现在电影里面一鸣准备要出国,但同时他又遇到了爸爸生病的情况,面临着亲情的羁绊。他到底是选择出国,还是留在家里。

黄梓导演

看死君:影片开头通过电视屏幕出“慕伶,一鸣,伟明”这个片名的方式很巧妙,可以谈谈这个构想吗?

黄梓:其实我想做成一家人在一个休闲的下午,母亲给父亲染头发,儿子本来看着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躺在沙发上;他们没有哪个人是在认真看电视。出现的一些镜头其实并没有很清晰地带出这三个人的样子,包括母亲给父亲染头发,我都没有给他们一个正脸。而他们的真正容貌展现其实是在电视屏幕里面,他们开着摩托车,但整体还是模糊的。

看死君:影片中有三个章节,前面两章都是按慕伶和一鸣的视角来叙事;但第三章却没有完全按伟明视角,为什么?

黄梓:我觉得他们整个家庭关系的走向,虽然三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状态,但他们需要面对的都是爸爸生病的事情,而他们可能有各自面对的一个方式,他们也没有去跟另外两方一起建立起一个怎么样的沟通,达成一个和解。从一开始他们面对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就还是偏独立的,或者说他们的关系本来便有一点疏离。

所以到了爸爸段落,虽然一开始也是他独自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慢慢地到后面,尤其是他们离开了广州,到了爸爸以前出生、成长的地方,我觉得他们是有在情感上面找到一些联结点,所以那个视角并没有特别地只是专注于其中一个人。

看死君:为何会在第三章节加入梦境与现实相结合的场景?

黄梓:这个处理方式是因为我不是很喜欢戏剧冲突特别强的东西,我不想只通过他们面对客观困境的方式去表现他们的家庭关系,也不想简单地以事件或者剧情来塑造他们的关系以及角色。我想在最后这部分,通过建构空间的关系,加入一些虚无的情感的连接。

父子之间的情感最终在岛上联系在了一起,虽然他们并没有进行太多的有效对话。他们分别进入无人村,见到了以前的老房子,但是他们看到的房子是不一样的。爸爸看到的更多的是他对回忆的一个重现。弥留之际,他开始有一些意识的投射,让他看到了一些与现实中不一样的东西,包括老房子里面还住着他的老母亲和他的哥哥。那是他的一种意念的传递。

儿子一开始进入无人村其实是最写实的,然后我用了一个平行剪辑的手法。其实那个老房子跟无人村里的其他房子一样,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了,会让我们意识到爸爸看到的其实是他的某种想象。但是当儿子追寻着缝纫机的声音进入到一个老房子之后,里面又有一个中年女人,她在用缝纫机做衣服。

她的穿着打扮是一个当地农村妇女的样子,还跟他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方言。但是,那些对话其实是他带着爸爸的意识,在跟母亲进行对话;也就重现了他爸爸和他奶奶当年的对话。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时空融合到了一起,由于儿子在当下也遇到选择出国还是留下的问题。他跟他妈妈的关系,有点像爸爸当年跟奶奶的一个关系。

看死君:影片的剪辑非常出彩,尤其是超现实部分,能否谈谈剪辑方面的构想?

黄梓:确实我们这部分花了很多时间,想着怎么把它剪好,担心在虚实处理的环节上很容易让人觉得有割裂感或者是有点太刻意。现在影片中的最终呈现是我跟剪辑师都觉得比较满意的结果了。因为我们又去补拍了很多,这其中有很多层次的叠加,原有的素材确实没办法支撑起我们想要的那种状态。

看死君:影片结尾处,幕伶和一鸣在收拾伟明的遗物,然后手持的镜头晃动着离开,这是以父亲伟明的视角吗?

黄梓:我自己也是这么理解,但是可能有些人有别的解读,我当时创作的想法就是想要有一个父亲的视角去做一次告别。可以理解成父亲以一个灵魂的形式存在,他的意识还存在于这屋子里面,但是母子并不知道。她们把父亲的衣服收拾好然后丢掉,是一个要继续生活的态度,父亲看到这一切后,就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家,作为一种告别的方式。

看死君:再说一下最后这个镜头吧,从渐渐过爆到变成一个全白的画面,为何这么处理?

黄梓:这场戏其实是在现场临时想到的。他是一个主观的视角,他看到的世界就会有一个转换,因为他可能要离开,离开我们当下生活的世界,可能去到另外一个维度的感觉。所以我想用曝光的手法,类似父亲的视角去表达不一样的细节。

作者| 想成为猫;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采访| 看死君;转载请注明出处

 3 ) 《慕伶,一鸣,伟明》| 通过电影去消解生活

1

Q:我们知道这部片子有摄制的困难,遇到补拍,是哪一部分的补拍?

A:杀青之后发现拍漏了,就漏拍了一场,然后后面有一些剪辑上的问题,断断续续补拍了两三场。

2

Q:为什么去选择舟山去拍摄那场超现实的部分,而没有选择文化地貌差异更大的地方?

A:其实有一天在朋友圈发现一个朋友发“上海周末好去处”,然后我就去看了看景,发现还挺好,受到了看景的影响才有那段。

3

Q:摄影的风格的问题,前段都是手持的风格,后面则是平稳,相对慢下来,整个超现实部分也是比较稳定的,当时是与摄影沟通还是别的?

A:肯定是我与摄影师沟通出来的结果,摄影师与我看景,一起看了两年,连续三年春节是在广州过的。爸爸的段落不同,是因为想做一些尝试。

4

Q:我想您介绍一下拍摄过程?

A:剧本是14年底写,15年完成,之后就去参加创投,FIRST创投和香港的创投。拍摄是在去年冬天的事情,应该是18年年初。然后零零碎碎补拍两三次,都是补拍一两天那种。

5

Q:男女主角是夫妻,两人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所以在戏里戏外的表演上,有什么干扰吗?

A:其实就按剧本去演,因为写的很淡,很生活化。

6

Q:三个人物转场是怎么考虑的,就是先是慕伶,再说一鸣,最后是伟明?

A:因为医生会把得病情况去告诉亲属。慕伶是最直接的冲击,而且是唯一女性,女性在情感处理上面,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孩子的反应,是一个高中生,其实对于世界认知刚打开,他情感反应会混沌。爸爸最后知道自己得病,是因为是病人,我是想把他放在最后。

7

Q:怎么看待小孩子对于爸爸生病这个事情?他给我的感觉是太冷静了?

A:我觉得小孩子会寻找情感出口,应该会释放在学校,压抑会反应在学校的行为里面,逃课,翻墙,厕所抽烟。

8

Q:当父亲回到海岛的故居时候,他和他哥的关系好像有矛盾,还有就是一鸣进入那个老屋的时候没太看懂?孩子在缝纫机前那段。

A:其实是父亲进了无人村,然后是以前的老房子,还有人烟,里面住着自己的老母亲还有哥哥。这段是超现实,他走到过去的回忆或是一个梦,人之将死,回光返照。儿子走进老房子,跟之前爸爸的不一样,是破旧的房子。现实世界的人,走进去之后,其实是儿子代替父亲,在工作缝纫机的是他妈妈,让孩子携带着父亲的意识,我是想重现父亲当年年轻时候离开那个岛的场景。

 4 ) 像拨开藤蔓一样拨开记忆

火车沿着山里的轨道蜿蜒,穿过一个个山洞,光影在车厢里闪烁。一家三口挤在那个小小的卧铺车厢里,嬉笑打闹,好像世界上的分离与悲伤,都似车窗外倒退的风景般,被抛诸山后。这是爸爸伟明离开这个家庭之前的最后一个场景,也是整部电影里最欢乐的场景。

电影名叫《小伟》,但电影里没有人名叫小伟,他们是妈妈慕伶、爸爸伟明和儿子一鸣。一个平常的广州三口之家——如果不是癌症的突然降临。那个档期里关于癌症的电影很多,《送你一朵小红花》和《缉魂》都有很好的商业反响,但《小伟》改编自导演黄梓的亲身经历,它不只是一个故事,也是一次对遗憾的回望,一声叹息之后的放下。

离开

伟明在像一鸣一般大的少年时,只身离开海岛,去广州闯荡。

他有一个哥哥,全家以捕鱼为生。小时候他和哥哥很亲,岛上伸进海里的那个岬角,是他们经常玩耍的地方。哥哥喜欢画画,背着画筒、画笔,带着弟弟,爬上那座岬角,会看到一望无际的海。

他们俩都想出去,离开海岛,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家里还有二老要侍奉,他们必须做一个选择。哥哥把出去的机会留给了弟弟,从此一辈子在小岛上大渔。而伟明在广州打拼,成为了一个城里人。这是伟明的“前史”,电影里没有交代,只露出了冰山一角,黄梓对我说。

一鸣也想离开。他正是叛逆的年纪,在学校里不学习,和死党翻墙逃课,他本来打定了主意要要申请美国的大学,但录取通知书寄到的时候,伟明的肝癌也在加重。一鸣也面临着选择,是离开一个破碎的家庭,还是留下来。

黄梓在电影里让一鸣留下来,当初他自己的选择却是离开。他就是那个叛逆少年在现实中的原型。和家人关系不好,每天吵架,家庭让他觉得压抑,高中没念完,黄梓就去了美国,“是我自己想离开,不是他们逼我走的。”

他后来进入一所美国社区大学,三年后进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本科毕业后再去纽约大学艺术学院在新加坡的分校,学电影制作MFA,但仅仅一年,这所学校就倒闭了。

打包回家的黄梓啃了几年老。就在这几年里,父亲患上癌症,离开了他,“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后来会不会不一样?”写剧本的时候,他会自问。火车车厢里的那场欢声笑语,是他的一种弥补。他记得,现实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和父亲靠得那么近。

回来

广州是一座一不小心就会被藤蔓植物吞噬的城市。通过电影,像拨开藤蔓一样拨开记忆,黄梓回望了过去的自己和家庭,也拍下了广州的城市肌理。

这座城市和黄梓的生命经验息息相关,他没有多想,“演员应该讲粤语”,他说。“如果当时来广州的是我哥,后来会不会不一样?”伟明在电影里或许也曾这样想过。

不知是否有特别的用意,电影里海岛上的房子,也被藤蔓类的植物层层覆盖,那个海岛有着伟明的记忆,只是海岛上的藤蔓是枯萎的。

学电影出身,但黄梓那时候还不是行业里的人。去参加创投,公司给出的意见,都很难接受,合作都吹了,“最后是家里阿姨给了钱。”

剧本写了三四年,改了很多稿,因为是自己的事情,写起来容易煽情。父亲生病的时候,他又一次面临选择,布拉格电影学院录取了他。这次他选择留下。后来他妈一直埋怨他的选择,“如果你去了捷克,他会等你回来。”她说。

现在的剧本和影像都很克制,三个段落,分别从家里三口人的视角拍。这是黄梓一开始就想好的,父亲患病的时候,家里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慕伶很坚强,一肩扛起了家庭。一鸣的叛逆在困境中变得更加孤僻。他代替现实中的导演做出选择,他留了下来,照顾伟明,“我参加高考。” 一鸣对慕伶说。

伟明比想象中乐观,走之前,他想带着全家回到海岛,看看父母的坟。

海岛荒草丛生,老坟被时间淹没。到了晚上,海风强劲,旅社里的孤灯狠狠曳荡。海岛的段落现实中没有,但黄梓就是想要一个这样遥远的岛屿,让伟明回去。

伟明没有找到坟,却恍惚中看到了母亲和哥哥。母亲为他递上热粥,和一把父亲雕刻的补网梭子。哥哥带着他重新走向那个岬角,少年与中年的兄弟二人交织在一个镜头之中,如往日重现,却带着时间的歉意。

“我想看到过去的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黄梓在海岛上让时间倒流,自己与自己相遇,伟明和伟明对视。这个岛很远,在舟山嵊泗,岛上很少下雪,但拍摄那天,下起了很大的雪。

沉默

十年前,父亲还健在的时候,黄梓发了一条微博,上面写道:“我爸56,如果他能活到80,距离现在还有24年。我也23了,已经用掉了和老爸相处时间的一半,却还没认真和他说上几句话。数字怎么这么现实?”

但后来直到他父亲的去世,他也没有和父亲有过任何认真的对话。他现在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会写下这段话,“冥冥之中”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这个家庭和很多中国家庭一样,父子、母子之间的日常,是沉默。“我十年前的有感而发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之间依然横亘着沉默。

十年后,他拍的这部电影上映了。别人问他为什么拍这部电影,他总是说,“为了跟父亲对话。”他的父亲叫小韦,小时候他总是错写成“小伟”,这个误会,就像是父子隔空对话的一把钥匙。

黄梓话不多,我们的采访经常被沉默隔开。前年,黄梓和我、还有剧组另外一位演员一起去了塔尔寺。黄梓是一位上佳的游伴,从不对景点抒发主观的好恶,总是默默地拍照,像电影勘景那样地拍。

他说自己有表达障碍,和亲密家人在一起时尤其如此。电影里,他可以用影像手段表达一鸣的感受,但在现实里,办法是时间。他和母亲的关系,不像高中时那么紧张,时间已经抚平绷紧的弦。

他试着改变,“我妈是不可能变的,上年纪的人,所以能改变的其实是我。”他对我说。电影末尾,一鸣和慕伶整理着伟明的遗物,母子之间依旧沉默,但那种沉默好像有了一种默契。

电影正片放完,导演加上了几分钟他拍的纪录影像,那是他父亲生病时他拍下的。一年多前,电影去参加各个电影节的时候,结尾并没有这几分钟的真实影像。当时他对媒体说,面对着关于父亲的纪录片素材,他没有去碰它们。现在,至少他可以去碰它们了。

 5 ) 《小伟》声音创作谈:家庭往事与广州记忆

1月22日,《小伟》已于全国上映。作为一部处女作,影片展现出的精巧技法和细腻情感无不令我们我们动容。影片讲述了一家三口的生活因爸爸患癌而改变的故事。妈妈的艰辛与隐忍,儿子的迷茫与抉择,爸爸对故土和亲人的惦念,这种传统中国家庭的含蓄与细腻浓缩在这部影片中。

《小伟》由黄梓导演与父母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来,黄梓拍这部电影是在寻找一种和爸爸对话的方式,也是在顺着家庭情感纽带审视自己与父母的关系。同时,黄梓导演也是在拍广州。他出生成长在广州,广州的声音成为了他对生活理解的一部分。

在《小伟》的声音创作中,为了营造更为真实、丰富的广州城市氛围,莫非影画声音团队收集、创作了大量广州的声音元素。影片中广州街道的声音,高架桥的声音,居民区和学校的声音,这些有着浓厚粤地氛围的声音共同营造出丰富的声音空间,仿佛让人置身广州一般。这些丰富的环境音给观众朋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于影片幕后声音制作的更多细节,莫非影画采访了导演黄梓和声音指导李丹枫,请他们聊一聊声音创作中的想法和感受。

小伟· 声音创作谈

莫非影画:《小伟》是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电影,原型是导演在广州的家庭故事,片中广州的环境氛围捕捉地特别精准。首先想问导演,关于广州,您记忆里独特的声音有哪些?有哪些声音最终运用在了影片中?

黄梓:我觉得广州比较特别的一个声音是高架桥上发出来的。广州有很多高架桥,整个城市有一种层层叠叠的感觉,可能有两三层的那种高架桥,它们会缠绕在一起。每每有车经过那些高架桥时,就会有一些特别的声音。因为高架桥并不是完全平整的,有一些拼接的位置,同时也有些凹凸不平的位置。这个声音是我觉得挺有城市特色的。

还有就是不那么特殊,但是对我来说又是很重要的声音,就是来自于城市马路的声音。我们广州是有那种防盗网的,我很小的时候,我外婆和我妈经常在防盗网上放上小桌子和小板凳,让我坐在防盗网里面写字,我能够更清晰地听到窗外马路上的声音,所以我对城市的声音和马路的声音都是比较敏感的。

影片第一个镜头,虽然是一个居民楼公共天台的环境,但是我们特别希望能够带到城市的声音,把一些城市的声音加进去。有邻里的声音,比如做饭声,小朋友弹钢琴的一些声音,还有马路上公交车靠站、刹车、开门、重新出发的一些声音,我们都在有选择性地放进去。

然后就是城市里面一些人的声音,虽然没有听得那么清楚,但是偶尔会听到一两句粤语。有一场学校课间的戏,我是单独又让录音师去补录了一场。因为我们拍摄的时候学校放寒假,学校里面是没有人的。后来我们做声音后期的时候,我让录音师去到学校把课间的声音录了一遍。后来我们贴到了片子里面来用,我个人还是觉得特别亲切的。因为课间的时候,有些学生讲粤语,有些学生讲普通话,其实这个是特别广州的。而且大部分学生是在讲粤语,就像是我上学的那个年代大家的状态。

莫非影画:请问丹枫老师,在声音创作中,您怎样用声音进一步增强这种地域感呢?广州的声音元素在声音设计中有哪些体现吗?

李丹枫:影片整体是一个城市的氛围,广东话的氛围。当然是分阶段的,有一鸣家的环境氛围,学校的氛围,医院的氛围和街上的一些环境氛围。我们希望能让大家感觉到这真的是在广州发生的一个故事,所以也补录了这些环境音,为了能够让广州的氛围更明确。

广州有城铁或者列车会从像高架桥一样的地方经过。在妈妈和儿子一边走路一边说话,走过高架桥下时,他们两个稍微有一些争执。我们觉得妈妈跟儿子之间的情绪跟铁道上列车驶过的气氛挺契合的,所以就在这里用上了列车的声音。

黄梓:我觉得我们让这个空间的层次更加丰富的话,也不用执着于一定要百分百还原这个空间里面本来应该有的那些声音。这个空间其实就是一个高架天桥,走过的应该是一些汽车,但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用它原来的那种声音,而是替换成列车经过的那种声音,好像从他们头上经过一样。列车的声音虽然那并不是这个空间真正的声音,但是我觉得特别能反映出人物的心理空间。

莫非影画:就像导演所说,影片很注重人物心理空间的营造,有很多主观化的处理,比如妈妈在医院走廊的段落令人印象深刻,可以分享一下这里的声音设计上的想法吗?

黄梓:医院那里是一个长镜头,其实也分为了现实和超现实。现实的部分就是有亲戚来探访,当亲戚走掉之后,剩下爸爸,整个房间的氛围又不一样了。当外面走廊发生了一些事情的时候,镜头跟随着护士来到走廊。虽然空间没有怎么变化,还是在医院,但是整个故事推进包括整个空间氛围的营造都是有转变的。再到了电梯间,亲戚走了,儿子问了妈妈一个问题,妈妈扔下一句话就往房间走去。这时又是另外一种她特别内在的声音,虽然还是同一条走廊,但是好像进入了她的心理空间一样。

把医院里面所有声音放大,同时把那种杂乱的声音拿掉之后,会营造出一种声音,我不知道能不能用空灵去形容。这不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能够听到的一种声音,可能有时候在我们的梦里面,或者说在我们意识模糊的时候能够听到,这是一种人物心理空间的特别的处理。

当妈妈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从视觉上面来说,或者说从情节上面来说,其实已经跨越了一段时间了,故事已经来到了爸爸准备要出院的那一天。这时候护士打破了所有的这种心理空间的构建,把她拉回到了现实生活里面。所以在走廊里面的那种声音的处理是必要的,而且是非常贴合人物状态的,包括完成了一个时空的转换。

李丹枫:对,医院这里的长镜头在整个设计上面是分阶段的,我们希望每个声音都能够明确,这也是黄梓跟我当时聊得最清楚的一点。他希望妈妈每经过一个房间,每经过一个人,或是每经过护士站等一个个点的时候,都能有声音发出来,这种阶段性的设计其实也能带着妈妈的心理一层一层地递进。

所以我们做了好多设计,设想每个房间里会发生什么。比如说有的房间里面会有冲马桶的声音,有的房间里面会有护士摇床的声音,有的房间可能是护士走出来的声音。因为楼道的另一侧我们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们在楼道另一侧也加入了一个人推着医护车从旁边驶过的那种感觉。所有的这些设计都是为了进入到妈妈的心理空间。

莫非影画:就像原片名《慕伶,一鸣,伟明》那样,影片分为了从妈妈、儿子和爸爸的视角出发的三个段落。在第三段有很强的超现实感,声音也跟前两部分的感受有较大不同。这里的设计思路是怎样的呢?三个段落的声音设计有尝试做区分吗?

李丹枫:三个段落从剪辑风格和结构上的区别就挺大的,那整个的声音设计上也是有很大区别,因为我们想体现三个人不同的心境和感受。妈妈那个段落更多的是一种焦虑和焦急,所以会有我刚刚提到的医院的声音,列车划过的声音,有一点紧张感。包括她在家的时候,经常会有广播声,这也是广东话的元素。我们专门收集了很多广东话的新闻节目,在家里一直播放。这里其实也是想把家庭放在一个群体,一个社会里面。总体来讲这些声音都是相对嘈杂,或者说比较让人心情烦躁的元素,这个主要是妈妈慕伶的段落。

一鸣更多的是一种心理空间。我们有时候会强化他的呼吸感,有时候会去做比较意象化或者说主观化的处理,进入到他的内心情境,比如他在寻找那只鞋时就做了这种处理。

伟明的段落最明显的就是超现实。伟明带着一家人回到老家,伟明在老屋见到了他的妈妈和哥哥,整个空间都是很超现实的。伟明在船厂不停地寻找时,整个空间是很梦幻的。声音里有一些金属的元素,风沙静静的,但是你能听得很清楚,还有小孩在船上跑来跑去,所有的这些都是一种超现实的处理。整个段落都非常静,我们想营造出一个孤岛的感觉,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一个地方。

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元素是缝纫机。一鸣隔着一层门听到缝纫机的声音,进门后见到了妈妈,所有的这些也都是一个特别主观化的处理,那其实是伟明的一个记忆。

黄梓:对,这里也是希望通过声音来叙事。缝纫机的声音对于那个空间来说其实是不合理的,因为那是一个已经荒废了很久的老房子。但是当一鸣在这样一个屋子里面忽然听到缝纫机的声音,他尝试找到这种声音,推开房门,见到了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场景。在一个缝纫机房里面,一个妇人在用缝纫机编织衣服。当那个妇人回头的时候,他发现是他母亲。母亲的穿着打扮跟岛上的村民是一样的,母亲跟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但是他好像又似懂非懂。母亲跟他讲的那些话,像是一鸣裹挟着爸爸伟明的一个回忆,重新经历了一次爸爸年轻的时候想要离开小岛,去广州之前跟他母亲之间的一个对话。

莫非影画:还有哪些您认为声音设计上的亮点想要分享给大家吗?

李丹枫: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伟明的篇章,在最后的阶段,我们在火车之前能够听到刚才说的缝纫机的声音,然后缝纫机的声音慢慢地变成了火车的声音,这时我们看到一家三口正在火车上。火车是离别或者离去的一个意象化的概念。在火车里,爸爸不太情愿地吃药时,我们有一个火车从山洞驶过和错车的那种处理。这些都是有现实基础的意象化处理,这些其实是挺有意思的。

在开篇的段落,我们做了很多点声源的设计。比如说有小孩在练钢琴,有人在做饭,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听收音机看电视,也有很多广东话的氛围。所有这些声音慢慢地聚焦到风铃声,聚焦到一个家庭,但其实在镜头里你看不到风铃。在创作的过程里面,我们在船厂段落的风声上找到一些灵感,好像是一种过去的事情被风吹散了。所以在故事的开篇,我们通过风铃声带来一个家庭的印迹,营造一种温馨的感觉。因为一开始是妈妈在给爸爸染头发,实际上是一个特别温馨的家庭场景。这里也是把风铃做了一个意象化的处理。

在最后的结尾,电视上是爸爸和一鸣在讲话,房间里面妈妈和一鸣也在说话,就好像一个时空交错的感受。然后镜头慢慢地游走到了外面,这时候环境音才加入。因为之前一鸣的情绪是在对爸爸的思念里,在家庭中。所以到最后的时候,当镜头慢慢移出去,外面的环境音慢慢地也来了。这里其实是一个首尾呼应的处理。

黄梓:对,最后一个镜头有一种特别的声音处理。这里拍的是客厅,同时又拍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的母子有一个日常的对话,同时客厅电视机里面又有另外一个对话,这个对话里是有爸爸的,是爸爸拿着手机去拍儿子,有这么一个像家庭录像的片段。在叙事时间线上面,那场戏爸爸已经离开人世了。但是我特别希望虽然爸爸已经不在家了,但是他的声音依然还在,他的影像还在这个家里面。所以我借用了电视这个媒介,让爸爸出现在了家里面。

之后这个镜头就变成了爸爸的主观镜头,所谓的灵魂视角。他徐徐地走出房子,走到了公共的大阳台。当他走出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妈妈跟儿子的声音慢慢微弱,直到他走到阳台,彻底听不到妈妈和儿子的声音。这时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同时声音上带了一点城市的声音,马路的声音,也带了一点点小区空间的环境音。并不嘈杂,而是一种很纯净的声音,一种贴近生活的声音。就这样完成了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也预示着爸爸正式跟妈妈和儿子告别。

采访:沈桥

编辑:岳景萱

口碑热评电影《小伟》正在上映,没看的朋友请抓紧去影院感受吧!

 6 ) 广州记忆的着陆与离地

删减稿载于微信公众号“识广”,作者均为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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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电影院里看到广州故事是什么时候?

银幕上的广州故事,必然不能避过不提《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拍的是冼村拆迁背景下的都市爱恨与仇杀,广州沦为背景板,与故事的奇诡异色嵌合相衬。其余的,最接近广州的影像故事,无非是香港电影——与广州相似程度达不到十成十,不过至少说着粤语,因着香港文化在上世纪与千禧年盛行,某程度上也共享着文化背景。但更贴地的——譬如我们每日做广播体操的中学生活,要兜多几个圈的老式居民楼楼梯,家门口的半截露台,堆积着封尘的《南方都市报》……却无从寻觅。

无怪乎我们看《路边野餐》的乡野摩托之旅,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明明贵州是异乡;在《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记忆爱淋雨爱说垃圾话的青春期;在《志明与春娇》里对粤语机锋会心一笑;甚至在更远的山西,小武穿着喇叭裤在街头闲逛,也不免怀想:我们也有过这样的闲散日子,或许是在上一辈。

我们早已习惯在其它城市的影像里拼凑和想象自己的广州记忆。而2019年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的电影《小伟》里刻画了最真实的广州记忆。

电影原名《慕伶,一鸣,伟明》,片名分别是母亲、儿子、父亲的名字。电影由三部分组成,以三个家庭成员的视角讲述父亲罹患癌症之后一家三口的家庭生活:父亲患病后,母亲慕伶坚韧地撑起整个家庭,为了向丈夫隐瞒病情,请求医院的护士把病情诊断上的“肝癌”改成“肝硬化”;儿子一鸣为了陪伴父亲,原本打算高中毕业后出国,如今犹豫不定,时常在校园和街道之间迷茫地游走;父亲伟明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回到了家乡,迷雾之中,过去的记忆忽而重回心头……

影片伊始,坐着一家三口的轿车里,父亲伟明讲起病人因医院诊断错误而死亡的笑话,与负责开车接送出院的亲戚一来一回地闲聊,就足够勾起广州人关于家庭日常对话的记忆。

影片第二段儿子一鸣的视角里,有更多独属于广州人的中学回忆。为了逃避学校的广播体操,学生们跑到厕所里抽烟吹水;坏孩子们帮衬学校小卖部,偶遇“仇家”起争执,后来化敌为友又一同逃课到学校后山嬉戏。“劈雷”“劈撚”等本地广州人都不记得的粤语脏话不时出现。

为了散去烟味,一鸣从天桥跑下马路,穿过桥底,跑过省皮红绿灯、地铁下的高架桥。汽车鸣笛声,放学后孩子在街边嬉笑,下班的市民拿着大袋食材走过……广州二中、76中、恒福路、华乐路快速掠过,广州街景街声熟悉可感。

2

“这是一个可以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故事”,导演黄梓在广州提前放映场的映后谈里说。如何面对死亡自是一个普世故事,东方式含蓄的亲子关系更是中国最普遍的命题。只不过因为他是广州人,大部分的人生在广州度过,这部具有半自传性质的影片自然有着广州印记。

一个关于死亡的家庭故事落地在广州,在导演黄梓的处理下,摆脱了煽情的流俗。无法言明、未曾留意的情感以笑话、顾左而言他的形式呈现。譬如母亲慕伶在医院装作责骂护士写错病情诊断让丈夫宽心,一边又双手合十向护士表示感激。对应地,伟明说起病人因医院诊断错误而死亡的笑话,夹带着愤懑表示已然洞悉妻子的隐瞒。慕伶与伟明之间对于病情的心照不宣在影片中暗涌。又如儿子一鸣在天台朗读录取通知书,对父亲说不想去留学。甚而父亲的死亡最终都经由移动的镜头,从曝光过度的天台摇摇晃晃地去到有阳光照射的客厅,逗留在房间的走廊,变为一鸣说出的:“阿爸这件夹克,我都几啱身。”镜头最终选择停在卧室门口,与这对母子留下一段距离。

直白的“爱”在影片中缺席,却一遍遍地通过无字暗语说出。在明媚的广州影像中,因死亡而起的家庭动荡被拆解成一个个私人记忆片段,在悲怮过后摊放在阳光底下被逐件分拣、浸泡、湹清——一个可供观众进入的入口出现。记忆在导演黄梓的处理下,露出超现实的切口。

我们于是在这熟悉而陌生的镜头下重新审视这座城市以及其中的亲子关系。在影片的开头与结尾,父子在家中染发,母子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客厅都播放着一家人出游的录像。黄梓接受新京报采访时,回应这种现实与录像并齐的处理:“我想要他们看自己,但好像又不是在看自己那种感觉。”一家人与录像中的“一家人”对视,我们也带着广州的生活经验、记忆与广州对视。

在这种目光之下,摩星岭呈现出奇异的广阔,与挤迫的城市相反。一鸣在找寻掉下山的鞋子的时候,往一片苍绿中扔了一颗石子,却忽然回到讲述阿基里斯追龟的数学课上,对于鞋子的找寻凝结于一个数学桲论:“阿基里斯永远也追不上乌龟”。诗意从暧昧的影像叙事中离地而生。甚而,这种对视会发现熟悉事物中的陌生感、恐怖感。母亲慕伶像每一个中年女性,她带着哭腔骂躲在房间里一鸣——原来都曾坚韧地承担重负,偶尔柔情,时时被磨损得暴跳如雷。她的脸与你我的妈妈重合,却又未曾在银幕上看过妈妈的脸,总有种白日下的恐怖。

3

对于这位广州土生土长的青年导演来说,影像中的地域印记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地域与生命经验粘连,难以切割。黄梓接受识广采访时表示:“因为我在广州长大,之后即使去了别的地方,拍摄其它城市的故事,还是会带着广州的影子。”

对待这些生命经验,黄梓在忠实地沉浸与抽离地审视之间找寻平衡——自然,我们作为观众,在电影之中找寻的并非只是广州影像的忠诚再现。影片中超现实的部分,黄梓自述有受到毕赣和侯孝贤的影响。到美国留学再回到广州的经历也赋予黄梓观察故乡的另一种视角。

在自述《黄梓:未经审视的故乡是不值得拍的》之中,他认为创作者未经审视地面对故乡时,只觉得故乡无趣,然后陷入失语的状态,因此“离开故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它代表着你会遇见更多未知。这种离开并不是说旅游两三天,而是说在别处构建一个完整且崭新的生活体系。……更重要的是,离开故乡能赋予我们一种超越感和距离感。当我们脱离日常的惯性之后,更多抽象事物随之袭来,它会逼迫我们去重新审视生活。”

这种审视的目光使得黄梓发现广州的有趣之处:“巷子深处,还有从网吧出来的青年,背着超重书包的小学生,把环卫车停到公厕门口,准备上厕所的环卫工人……‘轰轰轰……’有别于车辆经过传到桥下的回响,透过因高架桥拐弯而无法被完全遮挡的天空一角,我看到了缓缓飞过的飞机。”

着陆与抽离由此而生,这也是电影《小伟》区别于其它以广州为背景的影视作品最大不同之处。

然而这部广州电影却并未接触过广州的影视团队,所有拍摄资金均由导演的亲人资助。对于影片主角全员采用香港演员的举措,黄梓有过多次解释:在广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因为广东电视里平时放的都是很市井气的情景剧、长寿剧,那样的演员不符合我的感觉。”至于这部广州电影,似乎演员、资金、发行等各个方面,仅有市井情景剧的广州对于一个拍摄文艺片的青年导演都并不友好。

而在今年的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广州导演蔡杰的一部讲述广州人到香港寻父的独立电影《人海同游》获得三亚关注大奖。2021年1月15日,《小伟》将于全国公映。

审视广州的另一种目光——那架在高架桥以外缓缓飞过的飞机,在等待被看见。

 短评

自然流畅,平实生动,跟拍恰到好处,声音处理饱满,处女作就这么沉稳,难得,更喜欢原名《慕伶,一鸣,伟明》,以三个名字命名,以三个名字进行分段。

10分钟前
  • 内陆飞鱼
  • 推荐

竟然听到了熟悉的乡音,荒岛上冬天的海风真的瘆人,但岛上这段的确是全片华彩,拍出了苍凉落魄的美感。导演本人还挺可爱的。|SIFF2020第12场

15分钟前
  • 凹凸
  • 推荐

No. 一部非常不好听的电影,也就是说,没有画外的电影,意味着长镜头中的摇镜只能像拖着一团赘肉一样拖着那佯装自然主义的陈词滥调。但你说共鸣?集体记忆?当然有,但这也是我失望的起始点,因为有了共鸣,有了类似的经验,那也就意味着一切只能安安稳稳地抵达终点,别的什么也没有,即便有了第三段那些似梦的场景,但也仅是在梦的视界旁边旋转,并没有真的要入梦的意思。为什么无法入梦?因为不存在逃逸的欲望,没有像片中那个离家的奶奶一样一去不复返的决心(她再也没出现),自然也就不会有真正的出格举动,看来理想二字确实已经从华语电影的字典里彻底消失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过。

16分钟前
  • TWY
  • 较差

有点反感这片,但处女作有这样的掌控力勉强也可以给个及格分。母亲的段落极为功能化,父亲的段落太过超现实,只有自己那段还算有点落到实处。如此一来,字幕卡强行分割的三段本身就仅仅是花招而已,并没有产生表意上的联系,况且视角也并不严谨:儿子的段落中有一个妈妈背着他在门外打电话的镜头、父亲的段落中也有儿子自己闲逛。新导演搞创作,该弃的不弃已经是通病了,充满着算计感。最后,很多国产新导演拍片都有的表演问题,不知道为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表演,重人物的片子连个近景都不怎么推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一到对话戏就是大长全景往那一摆,逢看必睡。

19分钟前
  • 王彪
  • 还行

享受这种苦中作乐的幸福感。大陆电影,全程粤语对白,三主演全部来自香港,加分加分!

20分钟前
  • 影志
  • 推荐

你要做保安,他要做教导主任,我要开小卖部;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25分钟前
  • 推荐

不多见的墙内粤语电影,演员都挺棒。非常私人的家庭故事,也拍出了两代人的一些共通境遇,《一鸣》也贡献了最为自然舒适的校园青春戏。另外荒凉村落已然变成新导演超现实想象集中营,这部分如果延续原本的写实主义或许会更好。

30分钟前
  • 水怪
  • 推荐

本届FIRST影展剧情长片最佳。拍着胸脯说是近三年来最好的华语处女作,时空性的完备程度秒杀所有阿彼察邦的拙劣效仿者。每场戏都有充足的信息量和解读空间,创作者有极其清晰的设计和考量,绝没有卖弄符号的心虚,剧作、表演和电影思维三者同时在场。一个在创作生态里越发“寻常”的家庭事件,用三人接力式的视角挖掘出每个成员的精神困境:死亡,青春,乡愁。联想和共情激起的思绪上下翻飞,无法止息。所有长镜头都没有露怯,有着丰富的细节和精准的调度。更不用说令人咋舌的景深镜头,对当下拍摄场景、人物内心乃至城市地貌都有深刻的认识。结尾与开头打通的幽灵视角直接把我看呆了,河濑直美《沙罗双树》的感动再次汹涌而来。自然、流动,让我耳目一新。

33分钟前
  • 晚不安
  • 力荐

7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处女作能这个程度,很不错了。这片首先好在剧作,非常工整,用心的细节也有很多,剧情的构建,关系的推进也都很合理。相较而言,更喜欢前两部分,第三部分开始玩了些虚的,反而有点无趣了。

36分钟前
  • 桃桃林林
  • 推荐

看完也很想点根烟。ps才发现广州的景挺适合拍电影的hhh

39分钟前
  • 江筱冉
  • 推荐

谁是追逐太阳的猎日之人,谁是与龟赛跑的阿基里斯,谁是笑话里拿错了病历的家伙,谁是现实中插错了卡的笨蛋。爸我想改变世界,这样的豪言在泡面的热度里融化。老婆快过来一起挤,这样的蜜语在卧铺的床位里蒸发。植入父亲离岛的记忆,在缝纫机边试穿祖母剪裁的黄衬衣,从此去天南海北,都带着你的身形。

44分钟前
  • 西楼尘
  • 推荐

导演拥有极为细致缜密的理性思维,在景别构图的平衡、剪辑的精确度、视点的转换节点和运动镜头的速率停顿上都下了大功夫。但此类以极端情境反逼人物状态的电影,文本的咬合一定要足够紧,才能制造出具有强烈代入感的戏剧漩涡。遗憾本片依然存在不少泄气的段落,在情感层层推升的过程中制造出不少阻力,所以直到结尾我们也没能真正看到脱离出事件之外的人物,不论是慕伶、伟明还是一鸣,都差了一口气。Ps:旅馆大风停电那场戏蛮惊艳的。

48分钟前
  • 嘟嘟熊之父
  • 还行

一上来就绝症,没有试图说教,也不用配乐去煽情,能把生死之类的大词,变成化整为零(ING)的进行时故事——作为处子作电影,已难能可贵。人生温度遽降的广州,似乎没有了全年的躁动暑气,医院、学校和家的不断转移,“似乎不为什么”的老奶奶离家、主人公逃课、年轻人出国,都在寻求解(救)脱(逃)。不足之处,是第三段似梦又遇,太“路边野餐”,感觉在试图去总结和升华。然而,真按照前两部分的节奏行进,也完全没有问题啊。主要角色均由港人演员出任,也是相当少见的、完全粤语为主的local电影了。

49分钟前
  • 木卫二
  • 推荐

听小伟英语口音,他是怎么被加州大学录取的?

53分钟前
  • 古月
  • 推荐

愿意到电影院去看但是夸不太出来也不愿意说刻薄话的程度。

58分钟前
  • 环保雾
  • 还行

虽然期望过高,但发现故事居然发生在广州,很是惊喜。一家人介于折磨与亲昵之间的关系,很现实,也很骇人。可在长久消损下,山上的小卖部畅想,火车上的戏弄,餐馆里的相约,楼台上的烟,阳台上的灰,甚至那个看电视时意识的回身,都是自由的暖光。在日常里,渗入一点似是局外人又似是镜中人的佐料,再添些时空交叠的恍然,还拿各种口号来映照,挺见导演的想法与潜力,但要是拍得、演得、剪得再顺畅些就好啦,毕竟已是个能去“苛求”的好作者了。期待更多岭南叙事。对了,三个男人四次小便,都没洗手……@虞社。三星半,下次加油。

59分钟前
  • Mr. Infamous
  • 还行

相当成熟的处女作,也是典型的半自传作者电影,看得出黄梓导演拍出了自己真正想拍的东西。三段式既代表三个不同家庭成员的主视角与三种有所变化的风格(由写实到超现实,从手持晃镜到稳定平滑),又呈递出了成长/新生与还乡/逝去的交织历程。基调冷峻克制,哀而不伤,在剪辑、转场(包括三段之间的衔接)、空间调度(自然环境&氛围营造,以及室内与画外空间运用)与视角过渡切换上也很有想法,尤其是主客观视点或不同视点的流畅转换,首尾相衔的幽魂视角运镜及通过电视中录像引入片名或收束全片的设计也十分惊艳。内容上留白和需要观者揣摩解析的地方也不少,对叛逆与压抑的青春及患病者心理的描摹很真实。第三段迷雾缭绕的无人村与停电后的荒凉宾馆足以将我吸入片中。美中不足的是仍有一些符号堆砌问题,如阿基里斯与龟和追日者寓言。(8.3/10)

1小时前
  • 冰红深蓝
  • 推荐

3.5;首尾以及医院中游离拍摄对象的运动长镜相当惊艳,摄影机仿佛具有了某种(被赋予的)自主意识,仿佛幽灵的游弋;超现实段落与整体略违和,但我还挺喜欢的。独特的地缘风貌(地形、植被、水流、天气景观)与方言乡语,为影片搭建了一个内敛克制的情感系统,它勾连三代人的出走与回归,关乎的是作为社会基本单元——家庭如何处理生死问题,呈现出真实生活的肌理。细节把控十分到位,应该能激起亲历者的共鸣,那些无法出口的苍白安抚,自弃扔掉的药,强忍的打趣,直至最终结局的来临。一切都不可逃避,不会改写的结果,而生者仍要面对,仍要努力活下去,也会笑着谈起那个离开的人。处女作毛病都有,素材过芜杂,段落不平衡且略松散,不过未来可期。

1小时前
  • 欢乐分裂
  • 还行

3.5 “惊人首作”名副其实,尽管缺陷不少,导演想做的想要的太多,结构也很有问题,不过这些都掩盖不了导演的才华。

1小时前
  • 陀螺凡达可
  • 推荐

现如今已经很少有处女作能让人一身鸡皮疙瘩的惊艳了,这部作品做到了。导演太厉害了,心思温柔又细腻,个性叛逆又沉默,他看见了父母,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老屋,看见了广州这个城市,像每一个经历过高三与家庭伤痛的我们每一个人,静水流深的情感默默汇入到心底,像给我注入了一剂回忆药水,瞬间把我拉扯到自己窘迫、压抑又自由憧憬的青春时光。黑暗的影院里我这个成年人的眼眶悄无声息地湿了,灯亮起前又悄无声息地擦干,感谢这110分钟的私人自我窥视时间,非常妙非常治愈。

1小时前
  • 变形的文科生
  •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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