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秘事 第三季

刚刚看完原版，相比于第三集为了失去的幸福复仇，这个故事流露出的哀恸情绪让我更加震撼，所以打算写写自己的看法。

男主看见遗落的鞋

故事以男主偶然捡到在草坪上遗落的鞋子开始，男主似乎对这只鞋子很感兴趣，在捡到鞋子的几个星期里到处张贴失物招领，托人在广播里寻鞋，总是失魂落魄的盯着窗外，频繁的查看电话语音和邮箱，甚至为此建了一个网站。

失物招领

广播招领

盯着窗外

剧中有一些细节，男主在家做家务，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家里的一切，从家具到配饰几乎都是对称或者成双安放的;男主在擦相框时对着某一张照片发呆，这些都为后面埋下伏笔。

打扫

对称

照片伏笔

妻子对丈夫的行为很不满，二人为此有过争吵，妻子扔掉鞋子后他当着客人的面质问妻子，从垃圾桶里又把鞋翻了出来，此时我们发现男主似乎对这只鞋子产生了某种情感。剧中有一些细节，比如男主发现女儿拿着鞋做游戏时很生气的把鞋抢了回来，客人拿起鞋子时男主说了一句“Careful”，妻子雇人认领鞋子时男主不断提问有关鞋子的细节，还鞋前不舍的红着眼睛把鞋子抱在怀里，暗示着鞋子在男主心里似乎有很重的分量。

细节提问(一脸懵逼的小哥)

红眼圈的二册

还回鞋子后一段时间男主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他把注意力放回了工作和家庭，直到一天晚上女儿表演的一首儿歌，让男主又想起了那只鞋。

男主调查后得知妻子让她的大学同学冒名认领了鞋子，在与妻子的对质中，妻子有些歇斯底里，问他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这只鞋，男主终于说了实话:从来都不关鞋的事。

已崩溃

六年前他们的双胞胎中的儿子夭折，他一直走不出丧子之痛，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不该死。男主的生活失去了重心，心理创伤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被抚平，反而愈发偏执，把对双胞胎的感情转移到鞋子上，执着的希望这只鞋能被补齐。在得知妻子的骗局后，找到了妻子同学家，不惜以谋杀手段抢回了鞋子。

看到最后有一个反转，故事开头的照片里，男主抱着双胞胎，脚上穿着那双鞋，然后一段监控录像显示，鞋子其实是男主自己扔在草坪上假装成别人遗失的，此时回想前面的剧情多了些惊悚感。

放鞋子

在《幸福是一条温暖的毯子》中，莱纳斯无论吃饭睡觉还是和朋友们玩耍都必须随身携带自己心爱的毯子，一旦和毯子分开就会变得十分焦虑，这个设定在某种程度上和男主很相似，他一心想将鞋子补齐，已经到了疯魔的状态。妻子虽然有同样的经历，但事隔多年，悲伤已经被冲淡了许多，只有男主任然纠结。夫妻之间即使是正常的交谈也总有些貌合神离，妻子甚至因为丈夫的过分执着而产生出轨的迹象，而男主由于陷入悲痛无法自拔同时缺乏沟通，出现偏执型人格障碍，最终崩溃，悲剧也因此发生。

这不是第一次《9号秘事》涉及人性的话题，父母的爱在孩子早夭后来不及释放，就化成了伤痛，理智在此刻毫无意义，这样的悲剧血腥却也令人动容。演员将对丧子悲痛的隐忍和偏执的行为表现得十分细腻，剧中的构图和滤镜恰到好处的反映主角的内心，音乐也烘托出紧张的氛围，相比于其他作品透过剧情传达正能量，《9号秘事》更加注重故事本身的逻辑，这也是这部剧好评如潮的原因。毕竟道理大家都懂，但好的故事需要反复的推敲。

Reece Shearsmith和Steve Pemberton这两个名字对于热爱英国喜剧的大家来说并不陌生。《九号秘事》的两位主创早在二十年前就依靠“绅士联盟” (The League of Gentlemen) 赢得了爱丁堡喜剧奖。随着风格逐渐成熟，加上有了稳固的粉丝团体，Reece和Steve也持续在BBC尝试着新鲜的想法。2009-2011年间，两人共同执笔、出演的《疯城记》 (Psychoville) 在BBC 2台播出，取得了一定范围的成功。

疯城记 第一季 (2009)

8.9

2009 / 英国 爱尔兰 / 喜剧 悬疑 恐怖 / 马特·利普西 / 里斯·谢尔史密斯 史蒂夫·佩姆伯顿

遗憾的是，《疯城记》并没有续约第三季。但是BBC Two依旧看重Reece和Steve的作品，找他们签下了《九号秘事》这部每周都是独立故事的黑暗喜剧。

《九号秘事》曾经的暂定标题是"Happy Endings"，美好结局。Reece曾经明确表示过，没有任何恐怖元素的喜剧并不吸引他，总会感觉太轻薄 ("feels too frivolous and light") 。正如“绅士联盟”这个名字与接近二十年前那些离奇故事的反差一样：假若这部剧叫《美好结局》，剧情却往往是当头一棒似的沉重。我觉得这种几乎是in-yer-face的幽默感同样很吸引人。

第三季第五集Diddle Diddle Dumpling结束以后，Reece和Steve在推特上做了一小时的问答。澄清了不少剧情中的模棱两可，也谈了谈灵感来源。《九号》如同他们往常的作品一样，受到了不少恐怖片的影响，但我恐怖片看得极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在这篇文章里，我会凭记忆写一些《九号》的细节、彩蛋，最后推荐几本我觉得能够进一步丰富观影体验的书。

+ Reece和Steve并不会特意为演员量身定做《九号》角色。剧集中明星众多，多半都是曾经与他们有过合作的演员们。

+ 在第一季第三集Tom and Gerri中，Gerri提到舞台剧的导演是Ollie：《绅士联盟》中的角色Ollie Plimsolls正是一位戏剧导演。Reece也有在推特证实这个reference："Mr Plimsolls is still in business!"

这里字幕若是Ollie会更合适

+ Tom and Gerri实际上是由Reece和Steve年轻时一起写的剧本衍生而来。他们当时都没有工作，成天像Tom和Migg那样，玩很多桌游。

+ BBC Two在第三季播出前做过一个小的视频问答：Reece说相比写作更加喜欢演戏。推特上有人问会不会考虑写作品给其他演员来演？Reece说不会。

+ 类似的问题：有人问Steve，是否会有他和Reece并不参演的《九号》剧集？Steve说他们试过，但观众们似乎并不喜欢。大概指的是第一季第四集Last Gasp（Reece没有出镜），和第一季第六集The Harrowing（Steve没有出镜）。

+ Reece和Steve曾经担心第五集The Understudy，由于专注讲述演员的生活，会稍稍疏远 ("alienate") 观众。

+ 这一集里，Reece的角色Jim提到他去演《权力的游戏》。Reece自己并不看《权力的游戏》。

+ 另外，The Understudy也是伦敦National Theatre一家酒吧的名字。

+ Reece曾经参照他在第一季第六集The Harrowing中的扮相画过一小幅画儿，来参与Star on Canvas的慈善竞拍活动。

还没有画上眼睛的Hector

+ Steve被问到有哪个Reece的角色是他很想演的，回答说是Hector。

+ Reece被问到一样的问题，说Steve的角色他全都想演。（小贪心鬼:D）

+ 第二季第一集La Couchette中，Reece有讲德语，而Steve扮演一位德国医生。Reece学过O-level德语，而Steve则是学到了A-level阶段。另外，Steve在《绅士联盟》中扮演一位德国教师Herr Lipp，德国口音加上毫不停歇的innuendos，很好笑的角色。

+ 第二季第二集12 Days of Christine大概是全系列中赞誉最高的一集。也正因如此，在上周第三季播出完毕以后，BBC Two在这周二的同时间段重播了Christine。

+ 第二季第三集The Trial of Elizabeth Gadge是Reece最喜欢的一集。被问到如果需要选一个《九号》故事做成一整部电视剧的话选哪集，他回答"The witch finders"。

+ 同样是这一集中，“少事村” (Little Happens) 的里程碑也被他带回家做纪念。

与《绅士联盟的启示录》中的homunculus

+ 第四集Cold Comfort也有一个很小的League of Gentlemen reference：在说明自己不会试着patronise对方以后，解释patronise的含义。Ollie在2005年的pantomime上也有一样的对白。

九号秘事

绅士联盟

+ 第二季第五集Nana's Party是Steve和Reece为《九号》写好的第一个剧本，但是由于BBC 2总监觉得这个故事适合做成一整部情景喜剧，两人决定暂时搁置这个故事。

+ 第三季第二集The Bill，Reece澄清了几点：富豪Craig失手“误伤”了服务生，其实是Reece的角色Archie挥的刀；Craig酒店里的神秘抽屉只是为了起到喜剧效果，并没有特殊含义；Craig最后决定加入他们一起行骗是因为他说过的生活缺乏刺激。

+ 第三季第三集The Riddle of the Sphinx中用到的crossword也是当天卫报的crossword。非常可爱。网页版链接在这里。

+ 正如女巫、灵媒是Reece的爱好，这一集中的cryptic crossword则是Steve的爱好。Reece在推特上说，Steve is Squires.

+ 关于RIP NHS这个看起来明显是影射当今时政的信息：Reece的说法是，他们在设计了整个crossword以后发现了这个巧合，于是给了Nigel "Hector"这个中间名。

+ 这也是剧中第一次一集里出现两次小兔子：除了壁炉旁的常规兔子摆件以外，在crossword中也有Lepus，天兔座出现。

+ 这一集里提到了“契诃夫之枪”这个戏剧理论。契诃夫自己在好几封信件里都提到过类似的思想。

有趣的是，上周去东伦敦的Arcola Theatre看了一场Cherry Orchard，恰巧是契诃夫唯一一部有着没有打响的手枪的作品。

+ 第五集Diddle Diddle Dumpling引起的一个争议是David到底是杀了Ted还是女儿。Reece的回答是杀了Ted；恰好那天是推特问答，过了一个小时以后Reece全然一副已经放弃的样子，说如果你们想要更加黑暗的话就觉得是杀了女儿吧，的确血迹看起来还很潮湿。

* 更新：Reece在4月13日的推特里说，David打伤了（并没有杀死）Ted。

+ Diddle是Reece第三季里最喜欢的一集，而且即使Private View直观来看更加恐怖，Sphinx中有cannibalism，Diddle仍然是他觉得最黑暗的一集。

+ Diddle一整集都在持续贯彻“对称”的主题，自然在橱柜上对称地摆着两只小兔子。

右边同样位置也有一只

+ Steve被问到，如果需要从《九号》中选择一个世界生活，会选哪个？Steve答，选Diddle。房子很好，而且他会make a pass at Louise。

+ 《九号秘事》与《黑镜》：不少人都将《九号》与《黑镜》拿来比较。被问及对《黑镜》的看法，Reece的回答是，看过几集，love the pig one. （也是有点可爱。）

+ Reece和黑镜主创Charlie Brooker一起上过一期BBC一台的综艺节目Would I Lie to You? Youtube在这里可以观看。（心疼我宝，感觉全程都在triple-guess，看着都累）

+ Steve被问到是否会考虑将《九号》设定在未来，说那样就是在偷《黑镜》的点子了。

+ 《神秘博士》与《九号秘事》：DW粉大概都知道2016年Reece演过一集好友Mark Gatiss执笔的《神秘博士》。Sleep No More恰好是2005年重制以来的第九季第九集。Reece发推说他definitely inside no. 9. #999

去年在卡迪夫DWE看到了这身戏服

“九号书单”

修文学史时读了不少西方文学的经典作品，在《九号》中也是很好的参照材料，看剧时想起这些书来觉得甚是有趣，也分享给大家。

The Divine Comedy X The Harrowing

(S1E06)

神曲

8.5

(意)但丁 / 2007 / 上海译文出版社

哥特住宅墙上挂满了描绘地狱的画作，而Hector和Tabitha也引用但丁来解释房子里冰冷的温度：地狱是冷的。原本担心第六集会很恐怖，一直不太敢看，但其实但丁的Inferno比这集还是hardcore多了，基本没在怕。（不要小看一个被流放的中年男人的怨气！）

另外，《神曲》在意大利语里叫La commedia——在这里，commedia，“喜剧”指的是有着好的结尾（"elevated ending"）的作品。The Harrowing的结尾非常黑暗，片尾曲却欢快得不像样：Lord of the Dance by the Dubliners。我记得看到最后，Andras不成人形地不断逼近镜头，神经紧绷，听到这首歌儿瞬间如释重负地笑出声来。这大概也是Reece和Steve独特的幽默感、以及帮助观众释放“恐惧压力”的方式吧。

The Crucible X The Trial of Elizabeth Gadge

(S2E03)

萨勒姆的女巫

8.9

(美)阿瑟·米勒 / 2011 / 上海译文出版社

Arthur Miller一部非常有名的戏剧，讲述举世闻名（臭名昭著？）的Salem witch trial。虽然Gadge设定在英国，十七世纪对女巫的盲目恐惧和The Crucible完全重合。

The Crucible写于上世纪冷战期间，是对美国红色恐慌、McCarthyism的回应。同样，如果将The Trial of Elizabeth Gadge置于我们现在的政治环境中，讽刺意味又增添不少。

Macbeth X The Understudy

(S1E05)

麦克白

8.7

[英] 莎士比亚 / 2001 / 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Tony和Jim都是《麦克白》的演员。整集电视也取用了《麦克白》五幕的形式，情节上也大致基于这部戏。

Oedipus Rex X The Riddle of the Sphinx

(S3E03)

奥狄浦斯王

9.2

[古希腊] 索福克勒斯 / 2002 / 人民文学出版社

《俄狄浦斯王》是我最喜欢的古希腊戏剧。即使情节耳熟能详，却仍会感叹Sophocles对plot twist的掌控力。不少现代书籍影视的剧情也是遵循俄狄浦斯的“征途”结构发展，而我喜欢的诗人最优秀的作品中也贯穿着Tiresias的自白。

Sphinx一集中，Simon则是以Rex为化名去填字比赛上挑战Squires，Tyler说他是为了重新博得母亲的关注。结合Squires是他生父来看，免不了有些俄狄浦斯“弑父娶母”的意味。当然，Squires赢了他并且导致了Simon自杀，这又联系到了同样常见的反俄狄浦斯设定（"reverse Oedipal"）。

The Strange Case of Dr. Jekyll and Mr. Hyde X Tom and Gerri

(S1E03)

金银岛 化身博士

8.0

[英] 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 / 2006 / 上海译文出版社

最近文学课在讨论维多利亚时期人们对于“双面性”的关注。《化身博士》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书之一，成年后读来仍旧觉得有趣。Dr. Jekyll和Mr. Hyde虽是对立面，却共存在同一个人的心理、思想中。Tom和Migg也可以看成是Jekyll and Hyde的故事：在Migg的怂恿下，Tom放弃了工作、卸下了责任，而Migg则借机侵蚀Tom的生活。

不常写影视“评论”，但是被Reece可爱到睡不着觉，只好从凌晨六点写到八点，完成了这篇《九号》背景，推荐了我觉得相关的书。另外，如果给这篇影评配上BGM，应该会是Babyshambles的Fuck Forever——歌词里"Happy endings they never bored me"，呼应《美好结局》这个标题；和The Dubliners的Lord of the Dance。

如果有空，就再听听维瓦尔第的《四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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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是在上次扒完所有字谜的基础上，更加呕心沥血了……

但是，对于我最喜欢的剧集来说，如此入迷强迫症，才是符合处女座属性的享受呀~~（两个主创都是处女男~~阿加莎·克里斯蒂也是处女座~~）

当进行了这么完整的拆解后，反而又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细节，例如Nina的性格、舞台走位、动作和神态的表演，还有若干前后呼应的小点（例如第一个字谜“ 我教的是没有医院大楼的野生动物”或许指的就是后面Nina中毒后无法就医；又例如两人喝茶时教授说的“ 解谜竞赛可以是非常战斗激烈的。血溅赛场。……什么是又黑又白又红的？”或许指的就是他吞枪自杀脑浆溅到字谜板上的最后一幕。…………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细致解构后对两个主创信息量巨大、节奏紧凑没有废话的风格更加脑残崇拜了。）

《The Riddle of the Sphinx》

斯芬克斯之谜

故事前传和正叙线：

多年以前，Nigel和Jacob是同窗好友。Nigel和Jacob的妻子有了婚外情，当时正在准备博士考试的Jacob伤心与妻子离婚，带着一对儿女Simon和Charlotte搬到边远山区小镇将孩子独自抚养长大。

他的儿子Simon从小开始痴迷于玩字谜游戏，Jacob却很不喜欢这种故弄悬念的文字游戏。有一次，化名为Rex的Simon（来自于俄狄浦斯的名字，希腊神话中，是俄狄浦斯最终答出了狡猾的斯芬克斯的谜语）终于打进了剑桥的纵横字谜竞赛决赛，却因为剑桥字谜俱乐部的裁判——也就是Nigel——对他鸡蛋里挑骨头而没有获胜，用皮带悬梁自尽。

6年后，Jacob在剑桥教授海洋生物学，Nigel在剑桥教授古典文学。Jacob和女儿Charlotte设计了一个复仇计划：Charlotte假扮成Jacob的学生，正在攻读海洋生物学硕士学位，化名为Nina，借口要学习解字谜而讨男友Simon欢心，在一个雨夜潜入教授Nigel家。而Jacob作为Nigel有着多年交情的好友提前给他通风报信，说自己的学生Nina要为男友复仇，会在夜晚潜入他家里在他茶里下毒，而自己将会等候在门口及时进入为Nina注射疫苗救她一命。

故事倒叙线：

雨夜，Nina潜入Nigel家，被Nigel发现。Nina谎称自己为了讨男友欢心想学如何解字谜，于是Nigel留下了她，把下一周要发布的纵横字谜给她看，让她学着解谜。Nina在Nigel的茶杯里悄悄下了河豚毒，并告诉僵硬的Nigel自己是为了给男友报仇。谁知道Nigel是装的，他已经把杯子换了，Nina渐渐出现僵硬症状。Nigel给Jacob电话让他进门来解救Nina。（这一段是剧的前2/3的内容。）

可是，当Jacob带着所谓的解药来到Nigel家中时，却威胁Nigel吃下Nina的肉，并告诉Nigel这场所谓的父女联手复仇的最终真相——事实上，Simon和Charlotte是Nigel的儿女。

Jacob送了Nigel一颗子弹后离开。Nigel在女儿的尸体边饮弹自尽，脑浆和血溅在全部完成的纵横字谜板上。

道具：

Nigel即将在下一周发布的纵横字谜，共13个谜题，隐藏了整个复仇故事的关键词。

隐喻：

斯芬克斯。斯芬克斯是希腊传说中的神话生物，狮身女人头。她守卫着古城底比斯的大门。任何想要进城的旅人都先得解出她的谜语。如果他们没有通过考验，她就会让他们窒息而死然后……吃掉尸体。她心机深重，嗜好杀戮。对于隐晦的纵横字谜来说是个完美的出题者。

Nigel就是心机深重的出谜者斯芬克斯的化身。

人物：

Nina，真名为Charlotte，Nigel的亲生女儿，Jacob将她抚养大。

Nigel Hector Squires，剑桥大学古典文学教授，剑桥字谜之王、剑桥字谜俱乐部会员。

Jacob Tyler，剑桥大学海洋生物学教授。

剧中未露面人物：

Simon，化名为Rex（来自于俄狄浦斯的姓，希腊神话中，是俄狄浦斯最终答出了狡猾的斯芬克斯的谜语）参加了剑桥字谜俱乐部的比赛。Nigel的亲生儿子，Jacob将他抚养大。

Monica，二十几年前Jacob的前妻，在婚姻期间便出轨Nigel并怀孕，并生下一对子女。与Jacob离婚后成为Nigel的妻子，一年前去世，生前也喜欢字谜游戏。

剧本：

【夜/外/草坪】

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雷电交加，一幢豪华的大房子前出现一个跑步的身影。

闪电中，一个穿着背帽外套和碎花裙子的背影在廊下走到门口。

特写门牌号——9，出现标题——斯芬克斯之谜。

【夜/内/客厅】

1

黑暗中，一声关门声，又一声门的吱呀响，一束手电筒光照射出室内的摆设：

光束匆匆掠过一个桌上的奖杯，移到柜子的上层，里面有一个光头大胡子男人和妻子的合照，照片的一角露出一个男孩子的身影。

视角反打，一尊高高摆在柜子上的雕像在向上搜寻的手电光中露出轮廓线，仿佛这尊静置的雕像有着生命，正在暗中注视着一切，而此刻却被一个闯入者发现。

手电筒的光停留在一块蒙着布的板子上。板子越来越逼近，一只带着手表的纤纤小手捏着布揭开，露出了有着黑白格子的一角。

灯光突然亮起，闯入者忍不住一声惊叫，喘息着转回头，张着嘴瞪着惊愕的双眼。这是个年轻的女孩。

Nigel：怎么回事，你是谁？

(What’s going on? Who are you)

Nina：老天爷！你把我活活吓死了！天哪！（喘着气双手叉腰平复着情绪。）

(Oh for god’s sake! You scared the living crap out of me then! Jesus!)

Nigel：你没事吧？

(Are you alright?)

Nina：啊，我需要坐下缓缓。（走到靠背椅边坐下。）呼……妈的！

(Oh I just need to sit down for a second. Oh shit!)

Nigel：（向前走了两步）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

(Sorry, I didn’t mean to startle you.)

Nina：没关系。哦对了你应该有毛巾吧？

(That’s all right. Oh you haven’t got a towel, have you?)

Nigel：（转头回忆）有！（走到桌面，桌上放着电炉和茶具托盘。）

(Yes!)

Nina：谢谢。今晚外面比修女的黄瓜还湿。

(Thanks. It’s wetter than a nun’s cucumber out there tonight.)

Nigel从桌上拿起一块布，走到靠背椅边递给Nina。

Nina：（接过布擦头发，嘴里因冷而嘶嘶吸气。）谢谢。请问你能不能……能不能把枪放下？

(Thanks. Can you um… can you put the gun down, please?)

Nigel：当然！枪没上膛。这只是学生演的话剧《海鸥》里边的道具。（停顿了一下）我能问问你在我家里是要做什么吗？我想你不是为了一条毛巾破门而入吧。

(Of course! It’s not loaded. It was just a prop from a student production of The Seagull. Can I ask what you’re doing in my rooms? I presume you didn’t break in for a towel.)

Nina：（一直擦着头发，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我，我没有破门而入，严格说起来没有。我男朋友告诉我所有教授都会在门柜（注：也意为男同的菊花）上面放一把钥匙，所以我就自己开门进来了。这样做太不应该了，很对不起。

(Well I-I didn’t break in. Well not technically. My boyfriend told me all professors keep a key above their glory hole, so I sort of just let myself in. It was a stupid thing to do. I’m… I’m so sorry.)

Nigel：那么你是？

(And you are?)

Nina：妮娜。妮娜……努娜。

(Nina. Nina… Noonah.)

Nigel：（盯着Nina重复）妮娜·努娜。

(Nina Noonah.)

Nina：（向上盯着Nigel）好吧，明显不是真的。但我不想惹上麻烦。（Nigel走动，Nina转身看向他并慌张地拽住他的袖子）你不会打电话报警吧？

(Well, not really, obviously. But I don’t want to get in any trouble. Well you’re not going to call the police, are you?)

Nigel：（自嘲地叹出一口气）没事的努娜小姐，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It’s all right Miss Noonah. My bark is worse than my bite. Just tell me why you’re here.)

Nina：是塞蒙，我男朋友。他是国王学院的学生，他很聪明。（说着Nina脸上情不自禁出现微笑）他骑自行车，戴围巾，弄得跟哈利波特一样。（Nigel看着她也露出微笑）而且他有点沉迷于纵横填字游戏。（Nigel不由得看向边上用布遮着的板子，露出了一角黑白格子，遮布微微颤动）我指的不是封面印有女主播照片的《聊天》杂志里的那种简单题目。我指的是很隐秘的那种。

(It’s just Simon, my boyfriend. He studies at King’s College and he’s properly clever. He’s got a bike and scarf and all the Harry Potter shit. And he’s sort of obsessed with doing the crossword. And I don’t mean the quick ones you get with a picture of Vanessa Feltz in the middle in Chat magazine. I mean, the cryptic.)

Nigel：我明白了。（转身走到板前）

(I see.)

Nina：有时候我也试着帮他解谜。（Nigel俯身将布遮严）可是我一看那些线索就觉得自己好蠢，因为我完全找不到头绪，他们怎么不干脆用中文写！

(And I try to help him sometimes and I-I look at the clues and I feel like such a div because I can’t make head or tail of them. They may as well be written in Chinese!)

Nigel：（又把上面的布拉拉好）你想说用普通话把。你也是学生吗？（转过身去看向她）

(In Mandarin, yes. And you’re a student also?)

Nina：才不是呢。（站起身走到Nigel面前）我……我在面包店打工。我就是你们说的那种……情商高的人。

(God no. No. I er… I work at Greggs. I’m what you call um… emotionally intelligent.)

Nigel：啊，不过悲哀的是这对解隐秘的字谜没帮助。（握着枪的手不由自主指了指Nina，又马上举起双手）抱歉。

(Ah. Well sadly that won’t help you with the cryptic. Sorry.)

Nina：是啊，可不是吗。（Nigel走到桌边打开抽屉把枪放进去）反正塞蒙把你当做斯芬克斯什么的。你在学生的考卷里出字谜吗？

(Yeah, tell me about it. Anyway Simon reckons you’re the Sphinx or something. Do you write the crossword in the student paper?)

Nigel：没错！（走到桌子的另一侧打开落地灯）出字谜的人传统上都会用假名，一个编造的名字。

(That’s correct! Crossword-setters traditionally use a pseudonym, a made-up name.)

Nina：就像妮娜·努娜。

(What, like Nina Noonah?)

Nigel：对。而我就叫做斯芬克斯。

(Yes. And I am known as the Sphinx.)

Nigel站在桌前面朝Nina，张开双臂，脸上露出得意自信的微笑。这时窗外一声雷，闪电透过窗户照亮了他。Nina不由自主看了看闪亮的窗外。

Nigel：（将双手插入睡袍口袋）这并不是秘密，尤其是在学校里。

(It’s not exactly a secret, especially here on campus.)

Nina：总之，我就是想如果我能看到这周纵横字谜的答案，那我就可以坐在塞蒙边上说“喔，第18竖行，你觉得是降落伞吗？”然后他会说“对。哇，你真是太聪明了。”（Nigel仍保持着微笑，理解地点了点头）我只是闹着玩的，真的很抱歉。

(Anyway, I just thought that if I could maybe see the answers to this week’s crossword, then I could sit with Simon and be like, “Ooh, 18-down, do you think that’s Parachute?” And he’d be like “Yeah. Wow, you’re so clever” and…It was only meant to be a joke. I’m really sorry.)

Nigel：不不不，我相当理解。（走近Nina）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渴望得到认可。（双手从睡袍口袋伸出，关切地扶住Nina的胳膊。Nina略带尴尬地望向别处。）告诉我，你男朋友是学什么的，努娜小姐？

(No no no, I quite understand. We all crave approbation on some level. Tell me, what does your boyfriend study, Miss Noonah?)

Nina：建筑。

(Architecture.)

Nigel：建筑……（若有所思）我是教书的。（转身走开。）

(Architecture…Well, I teach.)

Nina：对，我知道。（不由得笑出来）我没以为你是学生。塞蒙说你是教古典文学的。是不是像《飘》和《风月俏佳人》那一类的？

(Yeah I know. I didn’t think you were a student. Simon says you teach Classics. Is that like Gone With The Wind and Pretty Woman and that?)

Nigel：（搬了张椅子到Nina面前）我教的是没有医院大楼的野生动物。（走到Nina前方的黑板前）

(I teach wild creature without hospital building.)

Nina：（一脸纳闷转过身）你说什么？

(Sorry, what?)

Nigel：（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边说边写）我教的是……没有医院大楼的……野生动物。12个字母。

(I teach… wild creature… without hospital building. 12-letter.)

Nina：（张大嘴恍然大悟状）噢——原来是个字谜线索！（一屁股坐下）

(Oh—It’s a clue!)

Nigel：（得意地微笑，放下粉笔搓着手）是的，并不是非常高明，我承认。因为你临时把我问住了。好！（合掌拍击）一个隐秘的线索总是包含两个解谜方法。（指着黑板上的单词）句子的开头或结尾告诉你谜底那个词的含义，跟你玩普通字谜游戏差不多。线索的剩余部分是文字游戏，也可以算是一个谜语。

(Yes. Not a very good one, I admit, since you put me on the spot. So! A cryptic clue always offers up two means of solution. The beginning or the end of the sentence gives you the definition of the word, much as you might get in a standard vanilla crossword. And the rest of the clue is the word play, if you like, which is a kind of riddle.)

Nina：像《标语》节目里那样？

(Like on Catchphrase?)

Nigel：对，可以这么说。那么我们有12个字母组成的词，词义是“我教”或“大楼”。现在我们来看看“野生”这个词，（用粉笔在单词下划了横线）这是我们所称的“易位构词指示词”。它体现为字母可以变换顺序，重新排列。所以比如“生气的”、“兴奋的”、“精神病的”这类词。

(Yes, in a manner of speaking. So here we have a 12-letter word meaning “I TEACH” or “BUILDING”. Now here we have the word “WILD” which is what we refer to as an anagram-indicator. It suggests the letters can be jumbled up and rearranged. So anything such as “upset”, “excited”, “insane”.

Nina：（抢答）晕乎乎的！（注：被上）

(Mashed up!)

Nigel：呃是的，你要这么说也算。

(Y…yes, if you like.)

Nina：烂醉的（注：手淫）

(Wanked.)

Nigel：那个……之类的。它告诉我们要把字母混合。所以如果我们重新排列“我教”和“动物”里面的字母（用粉笔在黑板上把这两个词一起圈出）并让他们有“wild”的含义，也许就能得到答案。

(That… type of thing. It’s telling us to mix up the letters. So if we take the words “I teach” and “creature” and make them “wild”, we might come up with a solution.)

Nina：好的。可是字母太多了。

(Ok. But that’s too many letters.)

Nigel：是的，很好。多了两个字母。于是我们看这里，“没有医院”。现在用哪些字母可以表示“医院”？

(Yes, very good. We’re two letters over. So we look here, “without hospital”. Now in terms of letters, what could “hospital” be?)

Nina：H吗？

(H?)

Nigel：对，但我们需要两个字母，记得吗？如果你出了事故，如果我在黑暗中开枪打伤了你……（慢慢走向Nina）

(Yeah but we need two letters, remember? If you were to have an accident, if I’d shot you here in the dark…)

Nina：用没子弹的枪吗？那祝你成功。

(What, with an empty gun? Good luck.)

Nigel：（继续在Nina面前伏身做引导启发状）但如果我真的射伤了你，你会马上到哪个部门？

(But if I had, you’d head straight for which department?)

Nina：急诊室？

(A&E?)

Nigel：太棒了！（转身回到黑板前擦除字母）如果我们把“动物”里的字母A和E去掉，也就是“没有医院的生物”，然后和“我教”里的字母混合，那么我们得到一个有12个字母的字母变位词，意思是“大楼”，那就是……？

(Excellent! So if we remove “A” and “E” from “creature” ie “creature without hospital” and mix up with “I teach”, then we get an anagram of 12 letters meaning “building”, which is…? )

Nina：是什么？

(Sorry, what?)

Nigel：建筑！

(Architecture!)

又一道闪电，Nina被分神，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Nigel：看到了吧？也没那么难对吧？（在黑板前踱步）

(See? Not so hard, was it?)

Nina：那这题在这周的纵横字谜里吗？

(Is that in this week’s crossword, then?)

Nigel：不不不不，我分解得不够好。我把变位构词指示词埋藏到素材里了。不过呢，这就是简单举例说明一下。

(No, no, no, no. I haven’t parsed it properly. I buried the anagram-indicator in the fodder. But, it was simply an illustration.)

Nina：像玩“画图猜词”一样，你能把它画出来吗？

(What, in Pictionary, you can draw it?)

Nigel：不是的。（停顿）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在炫耀，试着给你一些启发。很抱歉。

(No. No, I was… I was just showing off, trying to give you some insight. I’m sorry.)

Nigel转身擦黑板。

Nina：那好吧，教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Nigel面前）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Ok then, professor. Sorry I woke you.)

Nigel：我叫奈吉尔。

(It’s Nigel.)

Nina：我叫妮娜。

(Nina.)

Nigel向Nina伸出手，两人握了握手。

Nina：再见。（向门口走去）

(Bye.)

Nigel走到黑板边看着Nina的背影，思索着什么。

Nigel：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明天字谜的提示，看看你会不会解。

(If you like I can show you the clues to tomorrow’s crossword, see if any of them make sense.)

Nina在门口看着Nigel，露出开心的笑。她走回Nigel身边。

Nina：你愿意教我？

(You’d teach me?)

Nigel：是的。

(Yes.)

Nina：“我教野生动物”？

(“I teach wild creature”?)

Nigel：（会心一笑，冲Nina点了几下头）刚才的并不完美，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方向。

(Ah… It’s not quite Pygmalion but er… I can give you some pointer.)

Nigel：（朝书桌走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走回来递给Nina）你看看这个。（又走到板子边）答案都会填进这个网格里。

(Here. Have a look. The answers all go in this grid.)

Nigel揭开遮布，一张完整的黑白网格露出来。

Nigel：你先看看第一横行，我去泡点茶。

(Have a look at one-across and I’ll make us some tea.)

古埃及音乐旋律响起，Nina拿着一张纸站在板子前阅读。

2

Nina：受伤后一无所有地游荡，4，3，3。（转头问Nigel）所以这又是一个变位词吗？

(To wound and wander destitute, 4, 3, 3. So is this another anagram?)

Nigel：（从罐子里舀茶叶）嗯，有可能。找找显示移动的动词或形容词。

(Mm, possibly. Look for a verb or an adjective that suggests movement.)

Nina：游荡？

(Nina: Wander?)

Nigel：对了！

(Bingo!)

Nina在黑板上写下谜面，写到一半停下。

Nina：所以你一共做过多少个这样的字谜？

(So how many of these have you done?)

Nigel：纵横字谜吗？四五百个吧。

(Crosswords? Four or five hundred.)

Nina：哇！你脑子里一定有很多弯弯绕。

(Wow. You must have a very devious mind.)

Nigel：是有人这么说过。

(It has been said.)

Nigel从书桌边走到书柜边。

Nigel：斯芬克斯是希腊传说中的神话生物。（Nina看向书柜上面摆着的雕像）狮身女人头。她守卫着古城底比斯的大门。（窗外又打起了雷。斯芬克斯的雕像在昏暗的灯光中神秘得有点让人悚然。Nina微皱着眉头想要将它看得更透彻一些。）任何想要进城的旅人都先得解出她的谜语。如果他们没有通过考验，她就会让他们窒息而死然后……吃掉尸体。

(The Sphinx is a mythical creature of Greek legend. A woman’s head on a lion’s body. She guarded the gates of the ancient city of Thebes. Any traveller wishing to pass through had first to solve her riddle. If they failed the test, she would kill them by means of asphyxiation and then… eat the remains.)

这时Nigel又踱步回到书柜前，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又将他的脸照亮，照得煞白。Nina听得入神，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微微抽了口气。她定了定神又呼了口气，回过神来。

Nina：拜托别给我压力。（她看回黑板。这时从书柜一侧的方向响起水烧开的尖锐鸣笛声。）

(No pressure, then!)

Nigel：她心机深重，嗜好杀戮。对于隐晦的纵横字谜来说是个完美的出题者。

(She was devious and deadly. Perfect for a cryptic crossword-setter.

Nina：穷困潦倒，意思就是一无所有。

(Down-and-out, meaning destitute.)

Nigel：（烧水鸣笛声戛然而止）棒极了！天哪，她竟然猜对了！（Nigel兴奋地要往茶杯里倒水，又想起来提醒Nina）把它写到格子里吧。

(Excellent! By Jove, she’s got it! Well, put it up on the grid.)

Nina在第一行格子里依次写下字母。

Nigel端着茶托盘来到书桌前，将茶托盘放下。

Nina：所以你才拿了这么多奖杯吗？

(Is that what all the cups are for?)

Nigel：什么？

(Sorry?)

Nina：柜子里的那些。（说着慢慢走到书柜前）

(In the cabinet.)

Nigel：啊是啊，剑桥填字谜俱乐部，简称CCC。（Nina注意到书柜里有一张合照，照片里Nigel站在黑白格子板前，一个女人依偎着他，板子的另一边站着一位男孩，眼睛斜望着Nigel方向，面无表情。）就像三K党，只是没那么善良。（他拿起杯子准备倒水）

(Ah yes. The Cambridge Cruciverbalist Club, the CCC. Much like the KKK, only slightly less benevolent.)

Nina：（指着照片）这位……这位是你妻子吗？

(Is this… is this your wife?)

Nigel：莫妮卡，是的。

(Monica, yes.)

Nina：她也玩纵横字谜吗？

(Does she do the crossword?)

Nigel：她以前玩。她去年过世了。

(She did. She died last year.)

Nina：（继续饶有兴味地看着合照）我很遗憾。你们有孩子吗？

(Sorry. Did you have kids?)

Nigel：没有，没有。（Nina转身走回书桌前）在走廊里放一辆婴儿车简直是艺术品最大的敌人。

(No, no. There is no more somber enemy of good art than the pram in the hall.

Nina：不过你确实赢了很多奖杯。不过不像赛舟那么激烈，对吧？

(Well, you’ve certainly won a lot. It’s not exactly the boat race, though, is it?)

Nigel：（边倒茶边问）什么意思？

(How’d you mean?)

两人分别在书桌两边坐下。

Nina：毕竟纵横字谜没有输赢一说吧？

(Well, you can’t beat someone at a crossword, can you?)

Nigel：不一定。相信我，解谜竞赛可以是非常战斗激烈的。血溅赛场。（Nigel打开糖盒的盖子，将盒子递给Nina，Nina礼貌地微笑着摇摇头。）当然这是个比喻的说法。（Nigel将糖盒盖子盖上。）什么是又黑又白又红的？就是剑桥纵横字谜竞赛。

(I don’t know. Competitive solving can be quite combative, believe me. Blood

has been spilt. Metaphorically, of course. What’s black and white and red all over? The Cambridge crossword competition.)

两人同时轻笑了起来。

Nina：或者是一个嚼着刀片的修女。

(Or a nun chewing a razor blade.)

Nigel：或者是一只晒伤的企鹅。

(Or a penguin with sunburn.)

Nina：（忍不住笑出声来）噢我知道一个，不过有点……有点不文雅。

(Oh I’ve got one. But it’s… it’s quite rude, though.)

Nigel：我教的可是加塔拉斯诗词鉴赏，亲爱的。我可不是假正经。（Nigel端起杯子）

(I teach Catullus, dear. I’m hardly a prude.)

Nina：什么东西又长又硬还充满了精液（注：也有“水手”的意思）？（Nigel睁大眼睛表示好奇）潜水艇。（两人一起笑起来）

(What’s long and hard and full of seamen? A submarine.)

Nigel：（边笑边说）很不错。在每天早上又粉又硬（注：也有“困难”的意思）的是什么？是……

(And what’s pink and hard in the mornings? The…)

Nina：鸡巴？

(A cock?)

Nigel：（略带尴尬地停顿了一下）《金融时报》上的纵横字谜游戏。

(Financial Times’ crossword.)

Nina反应过来，尴尬地抿嘴看向别处。

Nigel：看一下呃……纵行第二个。（Nigel把杯子放下）

(Have a look at, um… tow-down.)

Nina：（Nina拿起纸阅读）“这个封面听起来像一首“50美分”的歌。”（Nina抬头问Nigel）是说翻唱吗？

(This cover sounds like a 50 Cent song. Is that, like a cover version?)

Nigel：“听起来像”指的是同音词。你知道什么叫同音词吗？

(“Sounds like” indicates a homophone. Do you know what a homophone is?)

Nina：是基佬用的约炮软件吗？像是“同姻”？

(Is it an app for gays, like Grinder?)

Nigel：不。是指两个词发音一样但拼写起来不一样，比如“他们”和“它们”。

(No. It’s two words which sound the same, but which are spelt differently, like “THEIR” and “THERE”.)

Nina：谁们？

(Where?)

Nigel：想一个意思是“覆盖”的四个字母的词，但听起来像是一种歌曲，开头是W的？

(Think of a four-letter word meaning “To cover” which sounds like a type of song. Beginning with W? )

Nina：包裹。

(Wrap.)

Nigel：（打了个响指）正确！两分钟就解出来了两个！（Nigel兴奋地站起来绕过书桌。Nina高兴得意地转向他。）你很快就可以去参加比赛了。（Nigel从Nina手中接过马克笔走到黑白格子板前。）

(Correct! That’s two in two minutes! You’ll be challenging for the Cup before long.)

Nigel：（在格子里写下单词）当然还有，纵行第一个——产自印度的法国-意大利合约。（Nina看向他，面带疑惑又开始思考。）关键词是“法国的”，后面是一种意大利表达同意的方式，也就是“德西”，一个印度人。

(And of course, one-down. Indian national product of French-Italian

agreement—is simply “OF” in French followed by an Italian form of agreement, making “Desi” a person from India.)

Nina：（满脸不解的表情）为什么你要选这么难的词？

(Why’d you use such difficult words?)

Nigel：（看着Nina眉飞色舞）每个词都是根据字母而选的，妮娜。（重新拿

起笔看回黑白格子板）比如，你看看第十八横行——托利党领袖为了英国的花朵上船。

(Every word is chosen for its letter, Nina. For example, have a look at 18-across. Tory leader on board for English flower.)

Nina：（从桌上拿起纸认真地念起来）第十八横行——托利党领袖为了英国的

花朵上船。（Nigel用粉笔在黑板上嘎吱嘎吱写着）所以托利党领袖的五个字母的词？

(18-down: Tory leader on board for English flower. So that’s a five-letter

word for Tory leader.)

Nigel：或者是……？

(Or…?)

Nina：英国花朵？呃……罂粟？

(English flower? Er… poppy!

Nigel：不是。

(No.)

Nina：雏菊！

(Daisy!)

Nigel：（转头提醒Nina）不要猜！亲爱的Nina。要解析！也不要想当然而忽

略细节。（他走到椅子前，俯下身将粉笔举到Nina的鼻子前。Nina跃跃欲试地拿过粉笔起身走到黑板前。）

(Don’t guess! Nina dear. Deduct. And don’t take anything for granted. )

Nigel：那么，托利党领袖会是什么意思？（Nigel走回放着茶盘的桌子后）

(Now, what could “Tory leader” be?)

Nina：（回头皱眉）鲍里斯？

(Boris?)

Nigel：不是。（伸手指着黑板）你看看词！

(No. Look at the word!)

Nina扭头看着黑板。镜头特写Nina微微皱眉一脸不解的样子，又平移过黑

板上的单词“TORY”。

Nina：T。

（T.）

Nigel：没错！托利党的“领头”是T。（Nigel拿着一杯茶绕过桌子又走回Nina

身后）所以T加上一个四个字母意为“船板”的词……

(That’s right! The “leader” of Tory is T. So put T onto a four-letter word for

“Board”…)

Nina：……呃……木板!

(…Er…Plank!)

Nigel：（来到她身后）是四个字母。

(Ya… four letter.)

Nina: （镜头特写黑板上的几个单词）呃……木头……“特木头”！

(Er… wood… T-wood!)

Nigel: “船板”不只有一个意思，记得吗？

(A board has more than one meaning, remember?)

Nina：（看着Nigel着急乱猜）“厌烦”！

(Fed up.)

Nigel: 不是。

(No.)

Nina：硬纸板、滑雪板？

(Cardboard, snowboard?)

Nigel: 有什么“板”是你要付钱的？

(What kind of board do you pay?)

Nina：呃呃……考试答案板！ (Er er… The exam board!)

Nigel: （忍不住短笑了一下）不是。是租金！你要付钱才能借宿睡床板！（指

着黑板，Nina也紧跟着重新凝视黑板）所以把首字母T放到Rent前面，就有了……

(No. Rent! You pay to board somewhere! So put Tory leader “T” onto “Rent”, it

gives you…)

Nina:（恍然大悟）特伦特！但……但这不是花啊！

(Trent! But that… that’s not a flower!)

Nigel：啊，谁说是花了？

(Ah, who said it was a flower?)

Nina：（不解地看着Nigel）你说的啊！

(You did!)

Nigel：（指着Nina）我才没有，是你说是花。（又指回黑板，在“FLOW”和

“ER”之间用手指划出波浪线）我写的实际上是“流动物”。流动的某个东西。在这里说的是英国的一条河，叫做特伦特。

(I no, you said “Flower”. What I actually wrote was “Flow-er”. Something

that flows. In this instance and English river called the Trent.)

Nigel欣赏着黑板上的作品，满意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Nina：（盯着黑板渐渐回过神来）天哪，简直是……简直是太有才了！（Nina不由自主轻摇着头并将两手叉腰）

(Oh my god. That is… that’s so clever!)

镜头回到两人后方。

Nina：我就知道你脑子里的弯弯绕多！

(I knew you were devious!)

Nigel带着笑容挑了一下眉毛，喝了一口茶。

Nina走回字谜板前，将“TRENT”填入。

Nina：这样很有成就感对吧？

(That’s very satisfying, isn’t it?)

Nigel: 确实是。

(It is.)

Nina起身向书桌走去。

Nigel：（略停顿了一下）所以说……你男朋友在国王学院读建筑学，对吗？

(So um… you boyfriend is reading architecture at King’s. Is that correct?)

Nina：（背对着Nigel，准备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是啊。

(Yeah.)

Nigel：他的导师是皮尤还是费尔布拉泽？

(Is he studying under Pugh or Fairbrother?)

Nina：（拿起茶杯转过来张大眼睛看着Nigel）啊……前面那个。

(Ah… the first one.)

Nigel：那他和老皮尤的关系怎么样？

(And how’s he getting on with old Pugh?)

Nina：（停下正要送到嘴边的茶杯，眼睛向右侧看了一下，不停地点了几下头，

语气轻松）他挺喜欢他的。（说着又要将茶杯送到嘴边）

(He likes him.)

Nigel：格莱迪斯·皮尤。

(Gladys Pugh.)

Nina：（停下茶杯，小心地更正）他……挺喜欢她的。

(He… likes her.)

Nigel：（又流露出心机的微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应该知道皮尤和费尔布拉泽是喜剧《嗨哦嗨》里面的角色吧。

(You do realize that Pugh and Fairbrother are characters from the comedy series Hi-de-Hi.)

Nina：（端着茶盘，举着茶杯，眼睛看向下方，尴尬地笑着承认）我……从来没看过。

(I’ve er… I’ve not seen it.)

Nigel：（幽幽的语气）喔，那你挺幸运的。（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语调）所以，塞蒙——如果这是他真名的话——他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学生。（Nigel走向Nina，一步步逼近她。）他是个麻瓜，就跟你一样。（Nigel将杯碟放到桌上，借势贴近Nina的耳边轻声说）你为什么要撒谎？

(Well, lucky you. So, Simon, if that’s his real name, isn’t a student at all. He’s a muggle, just like you. Why did you lie?)

Nina：因为我觉得如果说真话的话，你不会把我当回事。

(Because I didn’t think you’d take me seriously otherwise. )

Nigel：嗯。他也是在面包店工作吗？

(Hum. Does he work in Greggs also?)

Nina：别这样高高在上的，教授，我……我只是想学一学。

(Don’t patronize me, Professor. I… I only want to learn.)

Nigel：（理解地点了一下头）那当然。（他停下来想了想，突然又恢复了昂扬的语调）第9横行！

(Of course. Nine-across!)

轻快的背景音乐响起，Nina安全结束了危机，目光又跟随Nigel回到黑板上。

3

Nigel：（快速在黑板上写下句子）德加在把大画放进沼泽前先排泄并沐浴。

(Degas evacuated and bathed before putting big pictures in bog.)

Nina：哦，我操的嘞。

(Oh, for fuck’s sake!)

Nigel：（转过头对Nina）耐心耐心，妮娜亲。（又转回去阅读句子）首先，“德

加排泄”。如果你排出什么东西，就是把它清掉。所以我们把中间的字母去掉，留下“D”和“S”。还跟得上吗？（Nina微微点了一下头）过去式的“沐浴”的另一个同义词是过去式的“游泳”。所以“先沐浴”就是把Swam放在DS的前面。以及“把大画放进”……我们需要给“大画面”插进一个词。一个大计谋，一个……

(Patience, Nina dear. Now “DEGAS EVACUATED”. If you evacuate something, you clear it out. So we remove the middle letter to leave D and S. With me? “Bathed” is another word for “Swam”. So “Bathed before” means we put “Swam” in front of DS. And “Putting big picture in”… we need to insert another word for a big picture. A grand scheme, a…)

Nina：（一直不慌不忙地看着Nigel在黑板前奋力疾书，缓缓地喝了一口茶，从容地说）“计划”。

(Plan.)

Nigel: 计划！精准！所以我们把“Plan”放到“Swam”和DS中间，就组成了“Swamplands”，意思就是“Bog”！对吗？

(Plan! Precisely! So we put “Plan” between “Swam” and “DS” to make

“Swamplands”, meaning “Bog”! Yes?)

Nina：呃……（Nigel迅速追问：对吗？）那不是应该用复数吗？

(Er…(Nigel: Yes?) Well shouldn’t it be “Bogs”?)

Nigel：并不必要。

(No necessarily.)

Nina: 是你说一定要精准的。

(You said it has to be precise.)

Nigel：（转身到字谜板前拿起马克笔直接填了进去）没错这很精准。一个词都没浪费。

(Yes it is precise. Not a word wasted.)

Nina：要不然刚才你就是在作弊了，对吧？

(Otherwise you’d be cheating, wouldn’t you?)

Nigel：我从来不作弊。从来！（说着Nigel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I never cheat. Never!)

Nigel越咳越厉害，弯下了腰，走到扶手椅前踉跄坐下。Nina见状赶紧给他添了茶赶过来递给他。

Nina：来……来喝一口。（Nigel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茶）我们……来试试

第三纵行吧？我觉得肯定是不难的。

(Have… have something to drink. Let’s er… let’s have a bash at three-down, shall we? I’m sure that should be easy.)

Nina：（拿着纸念起来）“一个心烦意乱的设置者隐瞒了一小点。”为什么？这够让人无法呼吸的。你是纵横字谜的设置者，所以你隐瞒了一小点是吗，斯芬克斯先生？也许哦。（坐在扶手椅上的Nigel越来越不适。Nina转身来到字谜板前一个个填入字母。）所以这里填A，跟着是Sphinx的变位，“一小点“就是Iota，也是希腊字母表的第九个字母，我确定以及肯定你知道，斯夸尔教授。然后“为什么”和字母Y同音……意思是“让人无法呼吸”。

(“A disturbed setter concealed a tiny amount.” “Why? It’s enough to take one’s breath away.” Well, the crossword setter is you. So have you concealed a tiny amount, Mr. Sphinx? Maybe. So it’s “A” followed by an anagram of “Sphinx”. And “Tiny amount” is “IoTA”, which is also the ninth letter the Greek alphabet which I’m sure you know, Professor Squires. And “Why” is a homophone of the letter Y…meaning “To take one’s breath away”.)

窗外的雨仍没有停，随着一道煞白的闪电，又一声炸雷响起。Nigel的脸被照得苍白无比，他半张着嘴，手中的茶杯终于跌落在地毯上。

Nina：挺有预见性的，不是吗？我一看到线索就知道答案了。我当时就想，这周的题可真简单。对于剑桥字谜之王来说有点过于简单乏味了。

(It’s rather prescient, don’t you think? I spotted it as soon as I saw the clues. Some fairly easy ones this week, I thought, a little bit vanilla for the King of the Cambridge Cruciverbalists.)

Nina边说边在字谜板上快速填满格子。

Nina：狄更斯笔下成为木工的人物。这明显是《雾都孤儿》里的棺材店老板索尔贝瑞。你很快就会需要他的服务了。

(Dickens character undertakes to be a cabinet maker. Well that’s obviously Sowerberry from Oliver Twist. You’ll be needing his service before long.)

Nigel面部呆滞，舌头半吐，微皱着眉头呆呆看着正奋笔疾书的Nina。

Nina：某些自作聪明的人，没有真才智。百事通。（Nina填完这个词后转过身，略带咬牙切齿地看着教授说）但你并不是什么都知道，对吗教授？比如你并不知道我是学海洋生物学的。你可能会问，学这个有什么“鼠海豚”呢？（Nina一步步走近Nigel）举个例子，我可以弄到从河豚肝脏提炼出的河豚毒素。剧毒物质，所有的寿司大厨都知道。而且一旦服用，比如混在一杯茶里喝下去，（Nina从地上捡起杯子，渐渐凑近Nigel的脸）人就会逐渐麻痹，从横膈膜开始逐渐累及其他内脏，最终导致呼吸衰竭并死亡，恰好是第三纵行的谜底——斯芬克斯的窒息。

(Some smart aleck, no wit, allegedly. Know-it-all. But you don’t know it all, do you, Prof? You didn’t know, for example, that I study Marine Biology. And what’s the porpoise of that, you might ask? Well for one, I could get my hands on some tetrodotoxin from the liver of a puffer fish. Highly toxic, as all the best sushi chefs know. And if consumed in, say, a cup of tea, could lead to the gradual paralysis of the internal organs, starting with the diaphragm, resulting in respiratory failure and death by three-down, the asphyxiation of the Sphinx.)

Nina说完直起身，盯着书柜里Nigel的合照，又一字一句说出了真相。

Nina：塞蒙是我哥哥。（Nigel的眼珠随之转动了一下）六年前他打进了纵横字谜竞赛的决赛，而且他赢了！他光明正大地赢了你！（Nina激动地指着Nigel）但你对他的一个词提出了质疑，还记得吗？“导演”这个词，你说第一个U写得像是V，而评委会站在你那边。你们这些老伙伴互相包庇照顾，最终塞蒙被取消了资格。（Nina凑近僵坐着的Nigel的脸）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Nigel盯着Nina无法动弹）你知道吗，你这个可悲的老家伙？他回到房间解下皮带，上挂自杀了！

(Simon was my brother. He got to the final of the crossword competition six years ago. And he won! He beat you fair and square! But you challenged him on a word. Do you remember? “Auteur” saying the first U looked more like a V. And the committee found in you favour. The old boys’ network looking after their own, and Simon was disqualified. Do you know what he did? Do you, you pathetic old man? He went to his room and took off his belt and hung himself!)

Nigel：（呆滞的脸在几秒种后突然露出了微笑）你恐怕说错了，努娜小姐。（Nina没有料到，往后退了一下）图画可以“挂”，但人是“吊”。“他上吊自杀了”才是正确的用法。当然，我对你深表同情。

(I’m afraid that’s incorrect, Miss Noonah. Pictures can be hung, people are hanged. “He hanged himself” is the correct conjugation. For which of course you have my deepest sympathy.)

Nina：他妈的怎么回事？！你应该死了才对！

(What the fuck?! You’re supposed to be dead!)

Nigel：（又露出了那种心机的微笑）正相反，我非常有生气。

(On the contrary, I am very much alive.)

Nigel突然从扶手椅上站起，Nina惊喘着后退。

Nigel：（看着Nina的双眼）你才是要死了。

(It’s you who are dead.)

Nigel：（微微躬身，绕过Nina走向字谜板）不好意思。纵列第22个：“法兰

克福香肠的头号面包是什么？别开始！”（指着格子转向Nina，Nina转头看着他）如果我们不以“One”或者“Bun”开头，那我们得到“Neun”（注：德语的9）这个数字，如果你刚好来自法兰克福的话。（Nigel回头看了一眼Nina，Nina一脸焦虑的神色）纵列第23个：让凶猛毒蛇繁盛的物种的起源。（Nina脸色越来越不安，随着轻喘，她的嘴唇开始变得苍白）“Origins”让我们从“一种让凶猛的繁盛”中取首字母，得出“毒蛇”。

(Will you permit me? 22-down: “What is a frankfurter’s number-one bun?

Don’s start!” Well if we don’t start “One” or “Bun”, then we get “Neun” which is a number if you happen to come from Frankfurt. And 23-down: The origins of a species popularized savage serpents. “Origins” telling us to take the first letters of “A species popularized savage”, giving us “Serpents”.)

Nina：所以呢？

(So?)

Nigel：所以，真相其实一直在我们眼前。（Nigel将格子里的字母一个个连起来。）我-调换了-杯子。

(So there it is, hiding in plain sight. I… swapped… cups.)

随着一声闷雷，Nina猛地转头看向桌上的两个杯子。

Nigel：就像你说的，非常有预见性。但是一个人自卫的欲望是很强烈的。

(Very prescient, as you say, but the individual’s urge for self-preservation is a strong one.)

Nina：（忍不住扑上来要打他）你个混蛋！

(You bastard!)

Nigel：（敏捷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喔，别这样！别施加不必要的暴力。

(Oh, please! No unnecessary violence.)

Nina双腿瘫软，坐到地上，开始抠自己的喉咙，吐出了一些液体，跪在地上不停咳嗽。

Nigel：（拿起电话听筒）是我。（回头看了看Nina）是的，完事了。很快就需要用上你的服务了。

(It’s me. Yes, she is. Your services will soon be required. )

Nigel：（挂断电话，弯下腰对着地上的Nina）刚刚电话里是泰勒博士，你的私人导师和知己。（Nigel走到Nina身边蹲下）他正带着疫苗赶过来呢。

(That was Dr. Tyler, your personal tutor and confidant. He’s on his way over now with the vaccine.)

Nina：他告诉你了？

(He told you?)

Nigel：是的。

(Yes.)

Nina：他……他不会那样做的。

(He… he wouldn’t do that.)

Nigel：哦，恐怕他觉得那就是他的义务。

(Well, I’m afraid he felt it was his duty.)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Nina跪在地上用手撑着想努力爬到门边。

Nigel：一个聪明的学生正在读海洋生物学硕士，却被黑暗的复仇欲望驱使。你需要他的专业知识，从鼠海豚中提取毒素。而他直接跑来告诉我了。泰勒和我可是有着多年的交情了。

(A brilliant student midway through a master’s degree in Marine Biology, but driven by a dark desire for revenge. You needed his expertise to extract the poison from the poisson. And he came straight around to tell me. We go back a long way, Jacob and I.)

Nina努力站起来，伸着手想要够到门，却还是被Nigel从背后架走了。

Nigel：来，我来帮你。

(Here. Let me help you.)

Nigel把Nina架到扶手椅上坐下。

Nina：你……你为什么不报警？

(Why… why don’t you call the police?)

Nigel：（弯下腰凑近Nina嘴边）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

(Sorry, what was that?)

Nina：你为什么……不报警？

(Why… don’t you call the police?)

Nigel：啊——为什么要报警呢？（转头看着呼吸困难的Nina）我们玩字谜游戏明明玩得很开心啊。就是这种挑战让一个人的大脑保持活跃啊。

(Well, why call the police when we can have a little bit of fun with the crossword? It’s these kind of challenges that keep one’s mind active.)

说着，Nigel敲了敲Nina的头顶。他将椅背一转，使Nina正面对着字谜板。

Nigel：我们来看看第五纵行——“倒着喝下的啤酒和酒然后穿上一件法式内衣”。（Nigel看着瘫痪在椅子上的Nina，又看看字谜板）有什么想法吗？（他拍了拍 Nina的肩膀，起身走到字谜板前，拿起马克笔边对Nina说着边填入格子）“倒着喝下的”告诉我们要反过来写。在这种情况下是一种啤酒“皮尔森”和一种葡萄酒“红酒”。然后我们把“一”用法语写就是“UN”，我们得到了“内衣”，看到了吧？

(Let’s have a crack at five-down. “Knocked back beer and wine then put on one French undergarment”. Any thoughts? Well “Knocked back” is telling us to write something in reverse. In this instance, a type of beer “Pils” and a type of wine “Red”. Then if we put on “One” in French, which is “Un”, we get our undergarment. See? )

Nina一动不动，呆滞地看着Nigel兴致昂扬的演说。

Nigel：（看了看Nina，又用手指逐格点出字母）“肚兜”。

(“Underslip”.)

Nigel：（停顿了一下，看向Nina）现在的女性还穿肚兜吗？

(Do young women still wear underslips, I wonder?)

Nigel丢下笔，走向Nina。

Nigel：我一直觉得那样很性感，要多解开一层布。（Nigel俯下身）让这个游戏更有趣了。

(I always found it quite sexy, having an extra layer to tackle. Made the game rather more interesting.)

Nigel将右手手掌慢慢伸到Nina的黑底碎花短裙下，在她穿着黑丝袜的大腿上轻轻向上滑，并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Nigel：现在得失陪一下，我得去上个厕所。

(Now, if you’ll excuse me, nature calls.)

Nigel顺手转过椅背，离开客厅。又一道电闪雷鸣，Nina独自呆坐在客厅中央，双眼涣散，嘴唇苍白。她的眼前逐渐模糊，终于，头向前倒下。

4

一只穿着皮鞋的脚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一只手将她的头抬起。

Jacob：（小声地）夏洛特？

(Charlotte?)

她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正对她说话。

Jacob：（小声地）你坚持一下，好吗？很快就好。

(You hang on in there, OK? Won’t be long now.)

Jacob：（扭头看到了字谜板，小声地说）哦，字谜游戏啊。

(Oh, crossword.)

左手提着一个箱子的Jacob站在字谜板前，右手拿起字谜纸念了起来。

Jacob：我听到一个美国诗人解开了宾馆的冒牌赞助人出的谜。

(I hear American poet solved the riddle of the pseudo-hotel patron.)

他念着谜面，微皱着眉正在思索。一个声音从客厅的另一端响起，Jacob应声扭头。

Nigel：这个美国诗人是埃德加·盖斯特。（Nigel双手插在睡袍口袋中踱进客厅）E·盖斯特先生。“被解开的迷”指被猜出来的神秘事件。而“宾馆的冒牌赞助人”是一个……

(The American poet is Edgar Guest. Mr. E Guest. “A riddle solved” is a mystery guessed. And a “Pseudo-hotel patron” is a…)

Jacob：（自顾自地点头）神秘来客。很高明。

(Mystery guest. V)

Jacob马上捡起笔填入格子。

Nigel：你去哪儿了？你说过你会在外面等的。

(Where have you been? You said you’d be waiting outside.)

Jacob：我去了一趟办公室，拿点东西。

(I had to go via my office to pick up some things.)

Nigel：（走到Nina跟前）丢下我跟一个完全动不了的女孩子独处，有点危险吧。

(A bit bloody dangerous, leaving me alone with a girl in this condition.)

Jacob走到Nigel身边，两人一起看着Nina。

Nigel：我拼命忍住才没上了她。

(It was all I could do not to slip her one.)

Jacob：不，我觉得那样很不合适。

(Oh, no. I don’t think that would be appropriate.)

Nigel：我是个有着充沛欲望的猛男，雅各布。跟你大半辈子以来交的那些软蛋男人不一样。

(I’m a red-blooded mammal, Jacob. Not like those bloody molluscs you spend half your time with.)

Nina张着呆滞的双眼，眼前出现Nigel俯下身的模糊面容。

Nigel：我觉得她还有一口气吧？

(She’s still breathing, I take it?)

Jacob：是的，身体在这种状况下最多可以活6小时。她还可以看到、听到、感觉到一切。她就是……动不了。很糟糕。

(Yes. The body can survive in this state for up to six hours. She can still see and feel and hear everything. She just… can’t move. It’s horrible.)

Nigel：好吧。不过我们也别太同情她。她原本是想把我害成这样的，记得吗？那么你开始吧。

(Yes. Well let’s not feel too sorry for her. That’s what she wanted to do to me, remember? Well go on then.)

Jacob：什么？

(Sorry?)

Nigel：给她使用解毒剂吧。

(Give her the antidote.)

Jacob：哦，根本没有解毒剂。

(Oh, there is no antidote.)

Nigel：（看向Jacob）什么？

(What?)

Jacob：（走向书桌边）对于河豚毒素中毒来说，她需要进行洗胃，一些强烈的呼吸道处理，并尽快开始静脉注射。否则她半小时内就会死亡。

(For tetrodotoxin poisoning, she needs her stomach pumped, some aggressive airway management and an intravenous drip as soon as possible. Otherwise she’ll be dead within half an hour.)

Nigel：但你刚刚明明说有6个小时啊！

(But… but you said six hours!)

Jacob：那是在有医院治疗的情况下。

(Only with hospital treatment.)

Nigel：我操！那好啊，我们开始吧。

(Shit! Right, well, let’s do it, then.)

Nigel绕过目光呆滞的Nina，走到书桌边。

Jacob：有件事我想让你先做一下。

(There’s something I want you to do first.)

Jacob试图打开箱子。Nigel微锁眉头，等待着Jacob说下去。

Jacob：那个会登在这周的校报上吗？

(Is that going in this week’s Varsity?)

Nigel：什么？

(What?)

Nigel顺着Jacob目光指引的方向扭头看向字谜板。

Jacob：那个字谜游戏。

(That crossword.)

Nigel：是的。

(Yes.)

Nigel：怎……怎么了这是？你在干什么？

(W…What’s going on? What are you doing?)

Jacob：（已经打开了箱子，将一样东西拿了出来摆在书桌上）我想让你吃她。

(I want you to eat her.)

Nigel呆立在原地。

Jacob：（拿着一个很小的煎锅走向书架边）当然不是全部吃掉，只是吃一小块。只要足以宣称你食用了你的被害人就行了。

(Not all of her, of course, just a sliver. Just enough that you can say you devoured your victim.)

Nina仍然呆滞的双眼中透出惊恐。

Nigel：（忍不住发出一声干笑）雅各布，你这是……你是疯了吗？

(Jacob, what…? Have you lost your mind?)

Jacob将小煎锅放在电炉上，抬头对Nigel说道。

Jacob：斯芬克斯在给底比斯人出谜语的时候，她勒死了所有回答错误的人，并吃掉了他们。（说着他将一个小瓶子的油洒入锅里）是这样的，对吧？我没记错吧？

(When the Sphinx posed her riddle to the Thebans, she strangled and ate anyone failed to answer correctly. That’s right, isn’t it? I haven’t misremembered it?)

Nigel：（若有所悟地垂下了眼睛）是的。

(Yes.)

Jacob：（展开一卷装着餐具和剪刀的随身布包）那个谜语是什么来着？

(What was the riddle again?)

Nigel：（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眨了眨双眼）我不会干这种事的，雅各布。

(I won’t do this, Jacob.)

Jacob：（注视着Nigel）“什么动物在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晚上用三条腿？”这更像是圣诞拉炮中的冷笑话，而不是一个希腊悲剧，对吧？是俄狄浦斯给出了正确答案——人类。）

(What creature walks on four legs in the morning, two at noon and three in the evening? It’s like something out of a Christmas cracker rather than a Greek tragedy, isn’t it? And it was Oedipus who gave the correct answer--man.)

Nigel微锁眉头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Jacob：人在婴儿时爬行是四条腿，长大后用两条腿走路，到年老时用拐杖又成了三条腿。

(He crawls as a baby, then walks on two legs, before needing a stick in his old age.)

Jacob：（从布包中抽出一把刀，走向Nina）有点像你啊，纳吉尔。（他转动扶手椅背使Nina面朝Nigel）那么，你是想吃腿肉还是胸肉？

(A bit like you, Nigel. So… do you prefer leg or breast?)

Nigel：（低头转身要去打电话）够了，我要报警了。

(Right that’s it. I’m calling the police.)

Jacob：哦，然后你要跟他们怎么说？说你是学生恶作剧的受害者吗？

(Oh, and tell them what exactly? That you’re the victim of a student prank?)

Nigel右手握着电话听筒微微喘气。

Jacob：大半夜的你家里多出个女孩的尸体。你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威胁了你所以你杀了她。

(You’ll have a dead girl in your rooms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You found out who she was. She threatened you so you killed her.)

Nigel：（本能地微微摇了摇头）不。我会告诉他们事实。呃……我会说是个意外。

(No. I’ll tell them the truth. Er… I’ll say it was an accident.)

Jacob：那么你如何解释这个？

(Well, then how do you explain this?)

Jacob看着字谜板走过去。

Jacob：你在两天前设计了这个字谜游戏。它证明了你是有预谋的。

(You compiled this crossword two days ago. It proves premeditation.)

Nigel跟随走到字谜板前。Jacob指着一个格子逐词读出。

Jacob：“百事通”在“九”号接待了一位“神秘来客”。不久之后发生了“窒息”。第七纵行是什么？“在被咬了有毒的一口前赶火车”。 “追捕”一般代表捕“鱼”，这个我非常清楚。“以前的火车”可能是“蒸汽”（注：也有“河豚”的意思）。所以没错，（他拿起马克笔填入格子）“河-豚”。你甚至把凶器都隐藏在里面了。（套上笔帽）我就知道你没法抗拒这种诱惑。（看了Nigel一眼）

(The KNOW-IT-ALL received a MYSTERY GUEST at number NINE. And before long there’s ASPHYXIATION. What’s seven-down? “Catch a train before a poisonous bite”. Well “Catch” usually stands for “Fish”, I know that much. “A train before” could be “Puffer”. So yeah, “Puffer-fish”. You even conceled then murder weapon. I knew you wouldn’t be able to resist.)

Nigel：（提高了音调）这就是玩闹而已。我只是在教这个女孩！

(This was just a bit of fun. I was trying to teach the girl!)

Jacob：你会把这个发表在校报上，让大家都能看到。这是典型的精神病行为。明天早上它将出现在剑桥的每个报纸架上。内页则是你的认罪书.当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发现这个女孩被“包裹”在她的“肚兜”里，漂浮在“沼泽”上，警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罪犯了，对吧？

(You’re publishing this in the student paper for everyone to see. It’s classic psychopathic behavior. Tomorrow morning it’ll be in every cubbyhole in Cambridge. And on the inside back page is your confession. And when a DOWN-AND-OUT finds the girl WRAPPED in her UNDESLIP, floating in the SWAMPLANDS. Well the police won’t have to look very far for the culprit, will they?)

Nigel：事实不是这样的！

(That isn’t what happened!)

Jacob：（看着Nigel）的确。但有可能被认为是这样。开车去沼泽地教这位聪明的学生了解一些她热爱的海洋生物。你看，现在掌控情况的人不是你了。你无法把一切线索全都完美地填入字谜网格中。这很混乱、不合逻辑而且失控。（Jacob慢慢一步步将Nigel逼得后退）这就是我的复仇，纳吉尔。（Jacob举起餐刀对着Nigel，Nigel听话地坐到了椅子上）所以你给我坐下！让我来准备你的食物。

(No. But it could do. A little drive out to the Fens, with some of the marine life she loves so much. You see, you’re not in charge of this situation. You can’t fit it all neatly into a 15-squared grid. This is messy and illogical and out of control. This is my revenge Nigel. So sit down! Whilst I prepare your food.)

Nigel：可是她是你的学生啊！老天！

(But she’s your student, for God’s sake!)

Jacob扶起奄奄一息的Nina，将她放倒在地上。

Jacob：我想我还是取一点臀部的肉。

(I think I’ll take a bit off the rump.)

Jacob单膝跪下，一手掀开Nina的裙子，一手褪下她的裤袜和内裤。洁白饱满的屁股露了出来。Nina双眼圆瞪。

Jacob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屁股上的一块肉。又一声炸雷响起。他将餐刀刺入皮肤切割，鲜血立刻涌了出来。Nigel见状忍不住将头扭到一边用手捂着脸。Nina一动不动地任人摆布。

Jacob用力切割，终于取下一块肉。他站起身，一手握刀，一手捏着一条带血的肉，走到桌边，将肉放进已热的油中。锅里立即响起“嗞滋”的声音。

Jacob：（转头对Nigel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妮娜那个故事呢？我敢说她一定很想听。让她的脑子保持活跃，虽然身体已经僵化。

(Why don’t you tell Nina the story? I bet she’d like to hear it. Keep her mind active as her body seizes up.)

躺在地上的Nina抬了抬眉毛，似乎被Jacob的话吸引。

Nigel：（摘下眼镜将之合了起来）雅各布和我……曾是这里的学生，大概是30年前的事了。我们曾合住过一段时间。然后他认识了莫妮卡，基布尔学院的一个物理学家。

(Jacob and I were… students here almost 30 years ago. We roomed together for a while. Then he met Monica, a physicist from Keble.)

Jacob：（放大了声音）他们疯狂相爱了。

(They were madly in love.)

Nigel：他们疯狂相爱了，他们……结婚了。他们甚至生了两个孩子，双胞胎。但莫妮卡和我……我们有了婚外情。我不是故意搞成那种结果的！

(They were madly in love. They… married. They even had two children, twins. But Monica and I… we began an affair. I didn’t mean for it to end up the way it did!)

Jacob：（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我当时正要开始读博士，那很可能会让我走上教书的职位，有自己的房子，跟这间很像。（他用叉子动了动锅里已经煎变色了的肉）但是，我却和我的妻子离了婚，（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盘子，将锅里的肉倒进去）带走了我的孩子，（他将锅放回炉子上，拿着盘子走向Nigel）在布雷肯比肯斯山，一个人将他们养大。

(I was about to begin my doctorate, which probably would have led to a teaching post, a room of my own, very much like this one. But instead, I divorced my wife, took my babies away, to bring them up by myself, in the Brecon Beacons.

Nigel注视着Jacob手中的这盘肉，看着他将盘子放到桌上。

Jacob：给。我没放调料。我不想破坏它的……（低头看着Nigel）原味。

(Here. I haven’t seasoned it. I didn’t want to take away from the… natural flavor. )

Nigel仰头看看Jacob，又低头看看盘子里的肉，快哭出来了。

Nigel：雅各布，这……（他又抬头看着Jacob）这太荒唐了！

(Jacob, this is… this is preposterous!)

Jacob：（将叉子递给Nigel）吃了，否则我会让这个女孩死掉。你也要将牢底坐穿。

(Eat it, or else I let the girl die. And you rot in prison.)

Nigel盯着眼前的叉子，伸出手慢慢接过来。他看了看躺在地上张着眼睛的Nina，回头看着盘里的肉将它叉起，哆嗦着嘴唇。

Jacob：明显它吃起来跟鸡肉差不多。不过，什么都跟鸡肉味道差不多吧？

(It tastes like chicken, apparently. But then, doesn’t everything?)

Nigel看看Jacob，又看看肉，已经有一滴眼泪滑落。他强忍着喉咙里的恶心，迅速闭眼把肉送进嘴里，用手背捂着嘴嚼了几下，双眼紧闭，皱着眉头，马上就要吐出来了。站在他面前表情平静的Jacob微微咽了一下口水、皱了一下眉。Nigel终于将肉咽下。

Jacob：于是，伟大的斯芬克斯吃掉了他的战利品的肉。

(And so, the mighty Sphinx consumes the flesh of this conquest.)

窗外电闪雷鸣，一道白光照在书架上斯芬克斯的木头雕像上?

补完这一整季翻阅剧评，发现对于片尾那段监控的讨论不多，少数有提及的剧评则是「精神失常」「故意」一笔带过了，没有与我个人特别契合的想法，于是我想单独拉出这一段来略书拙见，谈一些个人的理解与对如此行为的动机的猜测。

在「夏」这一章节，有一处细节是男主为妻子和来访的友人调了酒，端上桌后发现自己之前已经调过了；加之「冬」章节最后妻子见他手上沾血，惊恐地问他去Norfolk做了什么，男主沉默了很久说，我不记得了。由此可见，男主的记忆力（合理推测是在丧子的打击之下）出现了一些问题，有可能会丧失短时间内的部分记忆。但是至于是否达到精神失常或者人格分裂的程度，我个人持否定态度，因为就剧集中所展现的来看，男主对于那只落单的鞋有着异常的执念，饱受强迫症以及偶尔展现出的健忘的困扰，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余异常。因此我认为可以否认「精分」说，因此可以认为故事的最开始男主把自己的一只鞋留在街上是在意识清醒状态下的「故意为之」，但是因为记忆力的问题遗忘了自己的行为。但是他「故意」 的动机是什么呢？

以下为个人的无责任猜想——

丧子之痛在男主身上的直接外化表现是他对「双」和「对称」的执着。男主有可能一度下决心要走出阴霾，于是首先他决定打破对「双」的执着，接受「单」的存在，于是作为他迈出的第一步，他努力克服心理障碍拿出了一双鞋中的一只，扔在了家门口，然后去晨跑了。但是跑完步回家，他已然忘记了之前做的决定，认为是某位过路人丢了鞋，于是有了我们看到的一切。

——如此一来整个故事似乎变得更残酷了：努力地想要治愈命运留下的伤痛，仍旧躲不过命运的嘲弄。

另外，还有一处细节同样也是在「夏」章节中，妻子向友人抱怨时提到男主为了寻找鞋的失主甚至去找警方要求调监控，而警方手上有的监控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后所看到的这一段，并且我认为警方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他「寻找失主」这一合理诉求（也有可能因为觉得屁大点事也来找警察就将男主草草打发走了？），所以男主有可能是亲自看过这段监控记录的，但是很快又忘了，或者选择性遗忘了？

附第5季笔记：//movie.douban.com/review/12273801/

以下剧透预警。

第一集 圣诞恶魔

片子可以分出三个层次，每一层各有各的反转。最里面是剧组表面上拍摄的故事《圣诞恶魔》，谜面为闹鬼，谜底为妻子和情人设局谋杀丈夫。包裹在它外面的是导演实际拍摄的虐杀片，在女主演不知情的情况下增加了情人谋杀她的戏份，由此把玩演员流露出的真实的恐惧。《圣诞恶魔》播放的过程中，间或听到一个人和导演的问答对话，我们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评论音轨，直到片尾“审讯结束”的提示出现，真相才浮出水面。

在这一层的外面还有第三层吗？换个角度看，有的。除了“导评轨”、播放进度调整之类，《圣诞恶魔》还有一样正片中不该有的东西——场次标记。打板器的出现提示了我们，那些记录或制作出来的镜头就是一些处在未完成状态的质料，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素材而已。换句话说，可以认为这个短片讲述了一个警察审讯变态杀人狂的故事，与此同时，也可以认为它正要（想要）讲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内容是警察审讯变态杀人狂。

由此，我们看片的行为和片中导演看片的行为发生了互文，我们通过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影片来满足自己的期待和欲望，正如片中导演把创作过程视为作品的一部分。在不被观众和演员察觉的情况下悄悄移动装饰画的位置，维持好幻觉情境让导演感觉很爽，沉浸在自我构建的幻觉情境中的观众同样如此。

发生了什么，我们看到了什么，别人告诉我们什么，我们回应别人什么，重要与否难以定论，反正看与被看的游戏将永远进行下去，仿佛一切都只是故事，而已。

第二集 账单迷局

这集给我的最大启示是，如果编剧和演员组团转行干诈骗，一定坑死你没商量。

表演环节自不必说。真诚真实啦、群戏配合啦、即兴应变啦，一切都没有问题，只要别像女主一样在关键时刻卖队友，其他都不是事儿。至于编剧，则是最能彰显用心良苦之处。其一，大纲的起承转合以及能够推进剧情发展的关键情节点几近完美。其二，人物塑造鲜明立体，真实可信。其三，也是这个骗局脚本最高明、最专业的地方，它具有良好的可控制性。它之所以成功系数高，不是因为诱惑大，而在于压力大，他逼迫被骗者像电影剧本里的主人公一样不得不参与其中，并做出必然选择。满足了几点，你看，整个过程就是这么行云流水，不可逆转，俨然一部参照编剧教材搞出来的范本。

更何况，这还是一群有艺术追求的骗子，勤勤恳恳演戏，认认真真凹口音，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为了抢付一顿饭钱，不惜向朋友谎称自己得了绝症，荒唐吗？可是人啊，越是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越可能暴露自己的真相，多可笑。

为了避免人才外流，请剧组继续写，继续拍，不要停。

第三集 斯芬克斯之谜

在古希腊悲剧中，斯芬克斯是一个妖怪，俄狄浦斯是一个英雄。英雄战胜了妖怪，天经地义，皆大欢喜。而在这集《9号秘事》中，妖怪和英雄合而为一，化为原形，即谜题的答案——人。

这个人很阴暗，他牢记仇恨，不知宽恕为何物，他还很残酷，用最毒辣的方式折磨仇人，甚至以牺牲无辜者为代价也在所不惜（女儿中毒后被动承受的一切令人细思恐极，或许她目睹了亲生父亲的自杀）。另一方面，他也有爱的本能和不忍之心，保守着人的伦理底线，而这恰恰也是连通罪恶的途径。如果俄狄浦斯弑父娶母是命运之手安排的必然，本集片中扮演着命运一角的字谜游戏却是由谋划者和受害者本人共同创造的。

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接受或者不接受，这大抵是人的一种样子。